颤腾腾地从地上爬起,快步走到妆台旁,拿起梳子,为?玉轻轻梳理着满头的青丝。
云启愕然望着举止反常的?玉,愣了好一会,才讪讪问道:“?玉姑娘这是为何?”
东娘瞅了她一眼,略显尴尬地说道:“我也不太清楚,这些天她都是昏昏沉沉的,今天姑娘带来帝尊回宫的讯息,她便变成这个样子了,许是心里一高兴,心病就不治而愈了吧?”
云启嘴角含笑,道:“有这等事??玉姑娘的修为已臻化境,莫非还未能参悟到心静如水的道理么?”
?玉听而未闻,取过一枚梅花簪子绾在发髻上,她左右顾盼着,喃喃道:“奶娘,这簪子好看不?”
东娘含着泪点头道:“好看,好看,我的玉儿是天下最好看的姑娘。”
云启摇摇头,看她主仆两人一副怡然自乐的样子,她也不好意思逗留下去,便对东娘道:“?玉姑娘的精神似乎好起来了,那便好好将养数天,云启告辞了。”
东娘把梳子放在?玉手中,低声道:“玉儿你自个梳着,我到园子里摘两朵红花给你插在鬓上。”
?玉甜甜一笑,摆摆手道:“去吧去吧,要大红的那种哦!”
东娘哽噎着点点头,将云启送出殿门,她在门槛边悄悄回头睥睨了正对着镜子嫣然微笑的?玉,低声对云启道:“云启姑娘,老身有话对你说,请到碧水池旁等候片刻。”
东娘掩上宫门,快步走到凭栏而站的云启身旁,屈膝福了一礼,道“云启姑娘,老身有一事求恳,请姑娘看在我家玉儿这数十年尽心尽力为帝尊效劳的份上,答应下来。”
云启还了一礼,低声道:“老婆婆是为了?玉姑娘的身子吧?我方才为她把脉,她身子并无大碍,这失常可能是心火郁结所致,其实?玉姑娘修为深厚,只要她静下心来,安心调理,十天八天便会完全复原,老婆婆不必忧心。”
东娘抹着眼泪道:“个中的道理老身也懂,可自从玉儿修复光幕回来后,不知为何起了自暴自弃之心,终日昏睡,懒于修炼,还是托赖姑娘方才带来帝尊回宫的讯息,她方才精神起来,可说话颠三倒四的,这如何是好?一个七窍玲珑的姑娘变成这般疯癫样子,老身能不心痛吗?姑娘生就慧眼,理应看出玉儿这是心病,须的用心药来治。”
云启抱歉地笑笑,道:“老婆婆抬举云启了,放眼整个宫阙,独具慧眼者,唯帝尊一人,不知婆婆口中的心药所指何物?”
东娘踌躇良久,方低声道:“?玉心中仰慕帝尊,这是整个幽冥宫阙都知道的笑话,你们大可以在背后笑话她这是在痴心妄想,可玉儿对帝尊真的是痴心一片,至今未变。”
云启皱皱眉,淡淡道:“说起仰慕,幽冥宫阙内谁人不仰慕帝尊?可在帝尊眼中,我们只是下属,仅此而已,老婆婆,?玉姑娘修为忒高,为何偏偏卡在这一节点上执迷不悟?此事请恕云启无能为力。”
东娘拉住云启的衣袖,哽噎道:“这孩子痴,老身这数十年里在明在暗也劝过她不下数百回,可她仍是这般傻乎乎地自个做梦......老身只是希望姑娘在帝尊面前,为玉儿多说两句好话,帝尊就算不喜玉儿,可玉儿对幽冥皇族而言,也算有功之臣呢,当君上的,看到下属病得这么厉害,总该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罢?帝尊如能前来探视一番,玉儿的心肯定很是欣慰,说不定病马上便好了,我知道这个请求是大不敬,可......如果玉儿就此消沉下去,一旦郁郁而终,他日光幕开裂时,又有何人替帝尊分忧呢?云启姑娘,这不过是举手之劳,还请姑娘眷念则个。”
云启望着紧阖的燮云殿大门,若有所思道:“帝尊的心,就如汪洋大海,?玉姑娘何苦沉沦在这片摸不着的虚幻中呢?飞蛾扑火最终的结局为折翅而亡,这般执着实属不智,我们侍候帝尊多年,见过唯一令他动情的女子,唯有主母一人,主母虽遭了不幸,可这些年他对其他的女子,皆是视为尘土,态度冷漠,?玉姑娘以黑甲武士之位,居于燮云殿多年,身份已等同于皇姑,此等荣耀,她尤嫌不足么?”
东娘唉声叹气,只是不住声求恳着,云启沉思片刻,仍是摇头道:“老婆婆无需求我,帝尊已知道?玉姑娘病了,他若真的有心前来探视,只会前来,我们当奴才,岂敢用言语邀他前来探视?”
东娘大为失望,唯有抹着眼泪转身走上台阶,云启望着水波粼粼幻变的碧水池,柔风掠过水面,送来阵阵清甜的荷花清香,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自言自语道:“枉她对着如此美景多年,心还是不能静下来,真可惜了。”
第52章 真可惜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