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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只手遮天 第八十章 指桑[2/2页]

仗剑破天门 一只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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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随即他看向陈金裘,「也免了你的,起来吧。」
      陈金裘方才只觉得浑身奇重无比,直到听到景诚帝的话,顿时浑身一松,他双臂颤抖地撑着地站起来,说:「臣,谢陛下不杀之恩。」
      「眼下事当下了。」景诚帝抖了抖袖子探出手,按住膝盖,「陈金裘。」
      陈金裘当即郑重揖礼,说:「臣在!」
      景诚帝站起身,说:「朕一夜长眠,神定气足,攒着的劲儿没处使呀。既然赶了巧,那便就明日吧。明日早朝,朕,亲审江子墨,言罢如此。退朝。」
      侍人闻言当即伸着脖子飘扬呐喊:「退~朝~」
      摆袖、摆袖,珠帘掀开,景诚帝飘然而去。
      大殿的大臣们立刻跪伏叩拜,齐齐高声山呼:「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金裘背上的袍子已被冷汗濡湿,他抬袖擦了擦汗,起身跟着大臣们走出金殿。
      从皇宫到禁门这段路颇为漫长,一众文官都和他保持着距离,而武官们看向他时都面带隐隐笑意。
      陈金裘这下明白,自己独当一面的时候已经到了,就在明天!
      他独自一人落在后头,等走到禁门前,仆役老实忙不迭地冲上去,急声说:「三爷,祸事了!」
      陈金裘早在大殿被吓的凉透了心,现下提心吊胆反倒觉着不慌不忙。
      他蹙眉按下老实的手,环视着左右将人拉到一旁,问:「慢慢说。」
      老实警惕地看了左右一眼,随后才悄声说:「方才三爷上早朝,小的在外头候着,后来见着刑狱的兵曹们都在街上跑,瞧着挺着急的。那兵曹中一人和小的是同乡,小的便闲问了几句,后头才得知,刑狱出事了!」
      陈金裘看向他,心头却极其平稳,他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实挤着焦急的神情,一拍大腿压着声音喊。
      「三爷,刑狱犯人逃出去了!」
      野兽。
      酆承悦陷在厢房的大箱子里,两个蒙面大汉将他塞进去的时候,同时也递出了尖锐的刀子。
      他们警告他。
      「敢动一下,叫唤一下,我就剃掉你的牙和头发。」寒芒抵在酆承悦两颗眼珠中间,「在给你烫上六道戒疤,大人,和尚可做不了官。」
      刀尖晃动令眼珠颤栗,酆承悦胸腔剧烈起伏,在粗重的喘息里无声地点着头。
      之后他被蒙上眼,嘴巴则被布塞住,双手被困在腰后,双脚束缚着无法动弹。紧接着是一声箱子盖上的声音,然后是脚步声在逐渐远去,
      他胆战心惊地在黑暗中睁着眼思索。
      是谁要杀我?
      这一刻他无比怀念大牢那令人作呕的恶臭,还有寒夜里带来温暖的干草芬芳。他的官袍由于多日未换已经被汗液浸的熏臭,但他已经习惯了这股骚、味,可今天发生的太过匪夷所思。
      崇都是庞司空的地界,即便是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可自己今日竟被蒙着头带出牢房,无声无息地到了另一片陌生的环境。
      空气里有脂粉味,很浓郁,像是晒干的花朵上残留的。
      他嗅了嗅,是弥乱的气味,是令人作呕的气味。内心突然莫名浮现出恐慌,他害怕地一遍又一遍吞咽唾液,指甲揉进袖袍在箱板上刮滑。
      是谁要杀我?
      庞司空?皇后?秦王?晋王?还有谁?!
      在死寂的黑暗中思索问题是恐怖的,加之外头有嘈杂的脚步声,顿时令他烦躁的心绪愈发不能平静。
      不能,他不会,我是庞司空最得力的下属,代州……对,代州!他还需要我在代州为他开道,征召令募集还需要人,更需要时间,满红关都是甄毅旧部,他们是不会心甘情愿归顺的,只有替换掉才能成就大局中至关重要的一步。
      他还需要我。
      尖锐的指甲刺穿了袖袍,在木箱中嘎吱嘎吱地滑动,刺耳的声音令木箱颤鸣。酆承悦剧烈喘息,空气逐渐变暖,汗珠也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他如蠕虫般蜷缩在黑暗里,渐渐觉得累了,便艰难地靠躺下去,睁大眸子直盯盯地注视着眼前,脑子还在思索。
      可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
      他眸子渐渐睁大,瞪着黑暗几近无声地自言自语:「是谁要杀我?」
      箱子外头的声音逐渐变的更大,嘹远的交谈声也渐渐逼近,方才平息的呼吸在此刻逐渐急促,酆承悦颤抖的五指扣在木箱上,不在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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