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来了！”去请大祭司参加祭祀仪式的村民不出片刻，便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胡子大汉威风凛凛的站在搭建好的祭祀台上，瞪了村民一眼:“你慌什么？”
“我……他……”
村民弯下腰，扶着膝盖不停喘着粗气。
“住手！”威严的声音响起。
在拱桥的对面，大祭司一改往日的苍老模样，神态平静的站在那里。在他的身后，则跟着十几名手持棍棒的壮年。
大祭司隔着河水看向黄小玄，笑着点了点头。
“面对村民的暴虐和愚昧，唯有……以暴止暴。”
黄小玄在昨天夜里，眼神凌厉的对大祭司这样说道。而大祭司显然也明白了黄小玄所言的真正含义。
在有些时候，以暴止暴未尝不失为一个好手段。
村民们面对如此阵仗议论纷纷，而一旁的小眼男子则面目狰狞，眼神有些可怕。
大祭司径直走到小眼男子面前，与他对视，说:“吕二，没想到吧？”
吕二的眼睛逐渐眯成了一条缝，透过眼皮间隙看向大祭司，他第一次从内心觉得，这个老人有些看不透。
他说:“的确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大祭司，怎么如今也学会招兵买马了。”
大祭司眼神明亮，淡笑着说:“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吕二轻蔑的说:“我此般作为，是为了村民着想。不像你，只会动动嘴皮子。”
大祭司摇头，说:“吕二，收回你这副大公济私的样子吧，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吕二后退一步，沉声道:“你知道什么？”
大祭司挥了挥手，几名壮年从他身后走出，推开挡在前面的村民，将箱子中的王家小女儿放了出来。
“我饿……”女童稚嫩的脸庞有些黑色污渍，她趴在箱子边缘，怯生生的说道。
天真的声音在雨中回荡，使得不少在场村民心中一酸。
黄小玄叹气，可怜的女童，似乎对现在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走到女童面前，拉着她来到了鸾儿身边，三人并排站立在村民一侧。
大祭司目光巡视在场村民，语气平静:“自我祖辈起，便在村中担任祭司之职。保村内平安，护水土稳定。”
“后来，我去宫内当差，临走时安排在村中暂替我职位的几人，不出数年便意外死亡。不知是真的意外，还是故意有人为之。”
大祭司说道此处，抬眼看向吕二。
吕二目光躲闪，将头低下。
“在他们几人死后，村中每隔几年，便会遭遇洪水，接着便会举行如今日这样的祭祀，祭拜神明祈求平安。”
“不得不说，在将祭祀所用的孩童扔入我脚底所踩的这条河之后，暴雨的确止住了。”
“这说明祭祀确实有用……”吕二又后退了一步，言语之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大祭司眼神冰冷，说:“那是因为你，在勾结所谓的神明。”
还没等吕二有任何反应，两名壮年便用手臂将他架在了原地，吕二口中不住叫喊:“你胡说，你胡说……”
大祭司冷哼一声，说:“将他上衣脱掉。”
两名壮年闻言，伸手将吕二已经发黄的衣服扯开，吕二本想挣扎一下，但无奈两人力气太大，压的他无法动弹。
随着上衣被撕开，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印记。从形状来看，似乎是某种动物的耳朵。
“这是……”
村民们看着吕二胸口的印记有些发懵，不知道这其中牵扯了什么事情。
大祭司目光凝重，说:“长右印记。”
吕二面色瞬间惨白，哆嗦道:“你……怎么知道？不……不不，你是谁？”
大祭司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理会吕二，而是转头面向众人，沉声的说:“吕二胸口所刻，是一个名为长右的异兽。这异兽叫声如同病人呻吟，而它所到之处洪水泛滥。早在数十年前，长右来到了这里，并在机缘巧合之下与吕二签订了契约。契约的具体内容我不得而知，但作为交换条件，需要吕二每隔几年便向它进贡童女，而暴雨洪水，只是一个引子。”
吕二听完，身子如同烂泥一般瘫坐在原地。而围观的村民，觉得这一切是如此让人难以置信。他们信奉神明，恐惧鬼怪，但却从未亲眼见过这些未知事物。
大祭司语气中带着一丝超脱世俗的透彻，声音掷地有声，“村中出现这种事情，我难逃其咎，如果我没有走入仕途之路，恐怕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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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长右—山海内人百岁（四）[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