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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长每天黎明即起[1/2页]

三步两座桥 燕门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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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飞转也很绵长,恩长每天黎明即起,春种夏耪秋打场,秋场就摆在碾道房前的空场儿平地上。平日里恩长给东家水缸挑满,看后院水缸见底,就知道屋男人又跑哪儿扯咸蛋去了,捎带脚就把水缸挑满。天长日久,年轻貌美的老二家媳妇刘香久,挑门帘看见恩长敞怀倒水那汉子样,嘴不说,心就烫了。女人一入心脸儿就漾出颜色,香久把羞涩藏在门帘后头,两人谁也不说话,只听水筲响后脚步响,人没了,香久这才追到风门,看恩长晃筲的背影,看碾道房房后树枝上喜鹊喳喳叫,尾巴上下一摆一摇。
      那一夜徐恩长在碾道房思前想后,除了触景生情,想起与香久那些拨动心弦的往事,心里也老晃着白天桥上的糟心事。本来他想,他这一离开水沿庄,去住留镇敬老院,虽然是亲儿子撵他,他也伤心,也难过,还偷偷掉过眼泪。可一想他离开了那是非之地,,儿女这边少了流言蜚语,挺起腰杆做人,他宁肯委屈了自己,他宁做孤魂野鬼,也不忍让孩子受屈!可是白天这一幕,却让他打脸,让他寒心,他想不透他和香久的挚爱真情,却让他背负了一生一世的情债!
      恩长破了自己给自己定下的规矩,那一夜恩长没回留镇就宿在了碾道房。恩长装不下心事就看月亮,月亮含笑不语说静夜就缺一支短笛,于是月光下恩长就削制了一根酱杆笛,呜呜咽咽吹亮了犁弯河水传过了织女桥,桥那边河岸上,住着他不舍心又难成眷属的刘香久。那笛声还似吹开燃亮了,对面香久老屋短墙上开放的柳叶桃花,那是从前香久和恩长偷尝禁果放置的信物。
      四?
      用箭杆笛,徐恩长不光会吹奏评戏、大口落子,模仿唢呐吹许多乡间俚曲,最擅长吹一口好皮影调。起始呢,恩长按说还是个孩子,那笛声就很天真,心里想的,不过是些思乡的情感和寂寞,心里好受时,也不过是些云风鸟兽,草木虫鱼。等到心里装下了人情世故,春心秋雨,笛声里就吹出了戏文,吹出来殷殷的渴望,吹出来鸟依林,凤求凰,霞追梦的愿景。听音儿听韵,韵绽莲花,风弄摇情,三步两座桥下交头接耳的莲花河水,说恩长长大了。三步两座桥三村的长辈,闲说淡唠,说这孩子该娶亲了。那一年恩长长成了一条好汉子,年交二十岁,血气方刚风扬树,力拔庭柳气死牛,身板儿结实得象桥边的石塔。那时候恩长耕耘的土地,姑娘媳妇争戴地头上争艳的花朵,碾道房头上掠过的白云,,没出息的女子当做棉花絮成衾被睡成了香梦。香久的男人不务家,前院的兄长艾书田心明镜一样。恩长捎带脚给香久家挑水打担,喂牛铡草,香久那份感激,嘴不说,就挂在面容上。恩长也到了知好歹的年纪,整天跟花容月貌的香久磕头碰脸儿,你说心河波纹儿不动,也不是实话。晃常香久一句烫人的话语,一个羞涩的目光,就让睡在碾道房的恩长,梦里走在花园儿里一样。天长日久,日久天长,一个强装作婶子长辈,心中滚烫,言语无多,却把惦念和知冷知热的疼爱,缝进浆洗的衣裳和避人传递的羹汤;一个心如脱兔,却心怀愧疚寄人篱下,不敢越雷池一步的苦命人儿,只知道报恩卖力耕田,不敢做非分之想。有心的香久没少替恩长浆洗缝连,嘘寒问暖,那也是东家的意愿。东家艾书田是精明人儿,打得一手好算盘,珍惜恩长不会藏奸耍滑,是气死牛打灯笼难找的种田能手。兄弟手里那十亩田,种的败家一样,自从香久和恩长,把日子掺进了了暧昧的蜜糖,知道感恩的恩长,不言不语不张扬,起早贪黑捎带脚,就把香久那十亩地,收拾的多打了几囤粮。香久男人乐享其成也不言谢,顶多年节香久炒俩菜,他陪恩长喝两盅。艾仁田炕上地下都不走心,只知道看唱本儿扯闲篇,把家过成个住店的一样。从打往后,香久对恩长更上心,把恩长当了兄弟待,待恩长从头到脚,衣裳鞋袜,缝补浆洗,样样没屈了他。有了那层说不清道不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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