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支部考虑周全,批判会决定低调行事,把会场缩小在饲养处举行。按当时风习,十五个大门一条街,炊烟散尽,夜色拨亮户户油灯时分,借着记工分的功夫,先由队长布置转天的农事,满屋子的汗臭和旱烟呛人的气味儿,和窗外旷野伴着虫鸣的辽远清新,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瘦弱和疲惫不堪的农人,尤其是村里的光棍和闲汉,听说了薛稳的彩话,聚集在饲养处喧哗的灯影里,乐不可支地交头接耳。他们并不怎么歧视那些在外头犯了罪错的人,他们更喜欢给净骨白蛋无味麻木的乡村生活,找点儿乐子、增添点儿出其不意的刺激和光鲜的颜色。
那天晚上牛满枝特意模仿了下村工作组模样,手揣一个本本,胸前还插了一支钢笔。一进院迎头碰见老徐,暗影中她还有些扭捏,幻想中,她把老徐当成自己的男人,因此还和他表示了亲近。屋里窗外,槽头马厩,房檐草垛下,挤满了看热闹的社员群众,男男女女挤挤擦擦,好象把批判会,当成了娶亲过节的日子。牛满枝一亮相,人群轰的一声,象开锅的沸水,都想知道,一个屋檐下的大灯笼,对干了花活儿的小叔子,她能拉出哪泡屎,都等着看笑话。
站在灯影下的薛稳,满脸的麻子油光锃亮。人显得虚胖,在乡亲面前,还拿捏着教师身架,他蚊声一样念罢检讨,紧接着便是一段长久的沉默。有人性急打破了平静,尖声嚷:别讲那没用的,捞干的说,说你和大白熊肚脐眼儿底下那点事,不然别想蒙混过关!屋子里一下欢腾,有人叫好,有人击掌。薛稳支支吾吾用眼角搜寻角落里叫嚷最欢的汉子,人还没瞧准,又听有人喊叫:还嘴硬不老实!别想蒙混过关,你细说,不说出你怎么卤水点豆腐,怎样热锅笊篱捞粉条儿,明儿就给你归四类分子堆儿里受管制,这是给你最后机会想清楚!薛稳这才流汗了,斜眼望望站身边的嫂子牛满枝,嘴里小声嘟哝着嘀咕。牛满枝表情很严肃,也端不准怎样说,就模仿晃常下队干部的口吻:你照实说,争取宽大处理,群众眼睛是雪亮的。照实说?薛稳有些疑惑,象问嫂子,又象问自己。牛满枝又学了驻队工作组,鼓励他:狠斗私字一闪念,争取早日取得群众谅解!
薛稳知道嫂子要面子,真怕万一嫂子铁面无私,明儿个把自己归了四类分子堆儿里,自己还打单身,那样笃定往后打光棍,一辈子就惨了。薛稳就照直说,荤的素的一齐说,会场倒静下来,静得屋里能听见旱烟缭绕的声响,静得天上的月亮都忘记了星光。只听薛稳说道??????。
说到和大白熊偷鸡摸狗的细节,也不知哪句话打动了嫂子,牛满枝只感觉大腿根一热,一汪芳水儿就漾出了春池,那感受很微妙,很享受,身子就有些软,有点儿泥瘫。牛满枝有点受不住,就躲出屋来,到门外的夜色里假装张望。等醒过闷儿来,不免怅然若失,心浮想,我这兄弟,有点文化,弄出花花事来,也桃红柳绿,诗情画意!牛满枝心猿意马好半天,才听见有人喊她,忙进屋,才知道会散了。听见满屋人都夸麻子态度好,她心笑,还不是爱听了荤段子?几个支委商量,说让麻子写个书面检讨,报到公社去。细听有人嘀咕,说咱庄稼院儿成了大粪筐,啥都往里装,明儿让他下地干活儿,累得尿裤子,就没心拉场扯那闲犊子。大
运动乐厌恶麻子叔叔[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