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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满枝夜施美人计,徐恩长心系柳叶桃[2/2页]

三步两座桥 燕门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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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融化在月色的冥想里,偶尔村树上惊飞一只夜宿的鸟儿,就象飞石击破一池秋水,染出清白天朗的褶皱,送来桥下犁弯河缓慢流觞的微微叹息。牛满枝那天有些怪异,有些魂不守舍,磨磨蹭蹭又一回舍不得离开饲养处。午夜的饲养处场院,秋凉的寒星溅落在漫如轻纱的薄雾里,牲畜们喷着响鼻,用蹄子踢踏着粪草沤出的含混甜香。躲在暗影里的牛满枝,始终用目光舔食着徐恩长的身影,在这个天街流水清辉柔灌的天地,那个手不识闲儿逐厩清扫填土,一边梳拢牛头马面,一边填料续草的男人,显得那样孤独而伟岸。
      一瞬间,好像万物皆空,只留下那个幻若牛郎的男人,主宰着这个馄饨世界。牛满枝看得失神,把自己想成贤良淑女,一时热烫心扉,也是没出息,不由得,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牛满枝忍不住想悄喊恩长,无奈喉咙粘稠,醉眼迷离,竟发不出声来。她想抽身去饲养处老徐宿处,见那里门敞窗亮,怕猫儿狗儿闯上门来,泄了春光。看恩长清理食槽,知道老徐要添夜草,心一动就进了饲养处?|厢仓房。
      牛满枝斜躺在稻草上,一只猫儿朝月亮喵的叫一声跳到房沿上,顺着月色回望,眼中现出惊诧的目光。猫眼中的牛满枝,一时鬼迷心窍,便把身体脱成了一片月光。进到仓房添草的恩长,冷丁进屋,见了媚眼望他的牛满枝,倏然惊慌失措,扔掉笸箩呆若木鸡。这时地上牛满枝说出话来,软软柔柔,轻言慢语:大哥——是我,瞧你吓得——我满枝呦人家怕你寂寞,大长夜。恩长听了局促不语,他明知女人心计,又不忍??人打脸,就劝她,紧溜起来,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说出就是。牛满枝不起来,也不掩怀,撅嘴道:小没良心,小没良心!嘴上喃喃自语,人就黏上来,抱住恩长又亲又啃。恩长急忙躲闪,连忙说,行了行了。牛满枝哪里肯依,腾出手哆哆嗦嗦就解恩长腰带,恩长不让,恩长力大,累得牛满枝呼哧乱喘披头散发。情急中,恩长劝道:若论起来,我得叫你婶子,传出去不好听,快把怀掩上!牛满枝听不入耳,一边用头往恩长怀里又扎又撞,一边怨道:香久就那么香甜?脸模子比我是好,灯一闭好赖不都一样?牛满枝一边胡言乱语,一边死死抱住恩长不肯撒手。
      两人就那么僵持着,两只身影抱成一团抱成一棵无风的岸柳。月亮看得羞涩,一会儿用云遮住脸,一会儿忍不住探出头来,叫一颗星眼偷看下文,心中也为恩长捏出一把冷汗。牛满枝一边用滚烫的厚唇急切地寻找,一边在恩长耳边说些甜言蜜语。恩长有些把持不住,仿佛怀中的女人是柳叶桃,是刘香久。每回和香久云雨初晴,香久老劝他成家,让他找别的女人,别苦着自己。说两人难成眷属,不亲不故,耽误了成家一辈子后悔。香久还说,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你的骨肉,我用命给你养着,你不用不舍牵挂。想到香久,徐恩长仿佛听到暗夜里,香久受屈被罚厕所掏粪的脚步。自被勒令干那脏活,香久怕众目睽睽乡亲议论,更怕孩子看见心里憋屈,总是趁孩子睡熟,村街月冷时分,才去打扫村街那十五个门楼的茅楼儿。好在家家茅厕都搭在大门外或者院墙后身儿,多少回都是恩长怕香久遭罪,总是陪她挑担担粪,十五个大门一条街,月上东墙,总看见俩人形影不离,相依相助的星夜剪影。直到后来牛满枝看出马脚,当着恩长面儿,在生产队训斥了香久。

牛满枝夜施美人计,徐恩长心系柳叶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