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制,但他宽厚随和,加上威望也高,这些年五部司运转得力,五羊城纵有北方的监视压制,实力仍在不断地增强中。
只不过,这一切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一次会议名义上是和谈,事实也是就投降仪式。如果二十多年前的南北和议上北方帝国还是给了五羊城足够的尊重——尽管只是表面,那么这一次连这些形式都不存在了。陈虚心不是个敏于政事的人,现在这场受降仪式又必须由他这个名义上的元首主持,所以事先就得向他把方方面面都关照好,省到到时出乱子,把这仪式搞成个笑柄。只是这样的形式更让叶子莱这样的战将感到无比屈辱,简直每一刻都要让他无法忍受。谈晚同自然也明白他的心思,只是道:“好吧,我们便等下去。”
其实等的时间并不很久,很快,几个随从从后面出来,左右站成了两排,接着出来的,便是大统制陈虚心与葵花王使臣杜休伦。杜休伦仍是穿着那领蓝袍,戴着那得也清清楚楚,绝无可能听错了。他还在震惊,杜休伦却已然笑道:“宣次帅真个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愧今世名将。接下来,叶子莱,崔王祥两位将军可在?”
听得点到自己的名字,叶子莱与崔王祥不得不站了起来。他二人是五羊军仅次于宣鸣雷的军官,这受降仪式的军方代表,自然由他三人担当了。虽然叶子莱与崔王祥也答应了下来,但谁都看不出二人心中委实不愿,绝非宣鸣雷那般踊跃。在场的有些老人心中暗叹,忖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宣次帅是申公之婿,今日却反成了葬送五羊城之人,他果然是郑司楚那贼子的一丘之貉啊。”
当初南北交锋,在五羊城举起再造共和大旗的,正是宣鸣雷的岳父申士图。而郑司楚当然作为五羊城权帅,一力主张和谈,在这些老人眼中是出卖五羊城的卖国贼,现在宣鸣雷有此表现,马上被归为郑司楚的同类去了。只是不管他们怎么想,台上杜休伦又念了几个名字,说到:“以上之人,马上随我前去禀见于佩利提督。从今日起,五羊城已成葵花王朝海外领地,除重要事项需由我过目之外,一切都照旧运行,请诸公不必有所顾虑。”
他虽然说是“一切都照旧运行”,但已然明明白白说了,重要事项都要由他过目,意思也就是说,五羊城的最高决策权已经由他掌握了。
受降仪式并不长,但是让五羊城诸人感到无比屈辱的是,面见于佩利提督时,诸人全都要五体投地,跪伏在地。跪礼在五羊城废除已久,除了私下对长辈老者偶有一见,公众场面上早已绝迹。共和的理念就是“以民为本,以人为尚,人人平等”,这等跪礼当然也不可能存在。但面见于佩利时,他们必须跪得四肢尽贴伏于地,以示降顺。葵花王朝这种礼节在五羊城上下眼中等若侮辱,其中吏部司长居信廉虽是文职,但性情甚烈,险些便要发作。边上同僚生怕他一旦忤了于佩利惹出一场大祸,强要他伏地行礼,才算敷衍过去。只是作为军人之首的宣鸣雷,这跪礼行得却是十足十,毫不掺假。
虽然葵花王军已控制了五羊城,但于佩利却并没有下船。五羊军固然已经支离破碎,不成威胁,但五羊城有数十万城民,这数千葵花王远征军现在实不能完全控制全城,于佩利也生怕离开战舰会出乱子,因此将指挥之权尽数交给了杜休伦。平心而论,杜休伦这人虽然骄横,却也颇有才干,加上他本是通事,没有言语上的隔阂,因此诸般事务很快就理得井井有条。对五羊城民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变化,无非是城旗上将大齐帝国旗下了,换成了一幅见所未见的葵花旗,其他全部一仍其旧,前些日子那场南门外的海战,如果不是家里有战死的军人的话,就只是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了。十三行几乎没有停顿,进出的商船也完全与以往一般,以致一些新来的商船都不知五羊城有什么异样。其实在这表面上的平静背后,内里实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从十三行收取的赋税,已源源不断尽数交到了于佩利的黑船上,五羊城这一套行之有效的执政府,如今已完全成了于佩利手中的傀儡了。而不久前还号称天下第二的五羊水军,如今几乎已成为空壳,除了一艘复兴号以外,就只剩几艘残破的雪级战舰而已。可以说,一旦于佩利的舰队离开,五羊城就是一个完全不设防的城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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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改弦易辙(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