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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峭寒风吹得雪花打在权幸眼睛里,生疼,却依旧眼神不差盯着寂寥的院落。
来了。权幸忙跑到院子中间,将扑棱棱落下的几只传信鸽子腿上的竹筒解下。
雪白的羽毛上染了触目惊心的几抹嫣红,竹筒更似被血水浸透。
权幸在院中小池中洗了手,免得污了厂公的桌案。刺骨凉的池水中起了红色的波。
“结束了?”
暗牢深处,徐苦满眼血丝僵坐在椅子上,眼前的饭食已经凉透,一口未动。
第一次安排这样的行动,说不计较成败是假的。见权幸推门,徐苦干涩问道。
“厂公,都在这了。若厂公无心看,小权子可以念给厂公听。”权幸一眼看出徐苦的状态不是很好,轻声道。
“不必。打今天起,你是东厂第一路侦察校尉。过来同坐吧。”徐苦一指旁边的椅子。
盐官及其护院被诛三百九十二人,守备兵折了两名百户,普通卒子三十九人。
抄出的官私灶私的买卖契据一千七百余份。赃银三十九万两,金珠玉器不计。
内城大户从票号提出的五万两在某盐官小妾的房中搜出。
果然是把牌打在了盐上,看来这次针对柴氏商会的动作原想是让罗氏当出头鸟了。
罗氏盐秤顶上尖,可填沟渠作险川。这次封了盐仓做盘点,形势缓解了少许。
已经足够交旨了。
徐苦深吸一口气,继续整理。
羽林卫战死十七人,被派出东厂传信的厂卫战死九人。五分之一的人手没了。
想起前世那些传闻,锦衣卫,东西厂,血滴子这些地方动辄株连数万人。
如今也有了些零星感受。没有杀伐果断的快意,只有对未来的深深忧虑。
忽然想到曾与魏红鸾说的狱卒面前没有坦途的话儿,徐苦缓缓起身。
“你且在这等,一会儿咱家有个兄弟要你给送出内城。”拍拍权幸肩膀,徐苦抱起脚边备着的两坛老酒出了门。
荆棘满地,也要走出血路。
一阵骤疾寒风刮过,院中小池中的水被卷起摔在覆雪青砖之上,碎了一地红。
“你小子肯来我这破屋了?”
徐苦推开王冢小屋的门,姜太阿倚着柴刀坐在床头,盯着长生牌位有些失神。
胡小刀躺在床下蒲草上,鼾声如雷。
“咱家说话算数,来送酒了。”
徐苦将酒坛摆在桌上,转身要拉胡小刀起来,就听姜太阿幽幽一语。
“王观子那老小子闲得慌,写了私军练法给你小子和魏红鸾?”
“说的什么,咱家不懂。”徐苦压下内心的惊讶,心里把胡小刀骂了八百遍。
怎的能胡乱漏嘴。
“别摇了,还得半个时辰才醒。当年风光时藏下的猴儿酒,劲儿大得紧。”
“今晚望京里的血光是你整出来的?”
姜太阿继续道,语气还是那般懒散。听在徐苦耳中犹如惊雷,手也按在了刀上。
“咱家做事,闲人莫问。”
“别老咱家咱家的,裤裆里有没有那东西,你小子自己没点数吗?”
姜太阿浑浊的眼里透出清明。
第69章 寒风卷起一池血[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