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围巾苦苦思索着，“好像听人类说过。”
“你会做饭吗？”胖墩墩问花围巾。
“老鼠干算吗？”花围巾问。
“我们中有谁洗过衣服吗？”瘦长妖怪问。
“我都不穿衣服的。”长毛妖怪回答。
妖怪们大眼瞪小眼，都觉得这一伙儿外地妖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又是叮的一声，电梯停下了，门打开了，妖怪世界的光怪陆离就这样展现出来了。
乍一看，这似乎是一个挤挤攘攘的普通市场，随后你定睛一看，就立刻被里面的情景吸引了注意，妖声鼎沸的市场规划出了固定的摊位，柜台灯牌尽力的模仿着人类世界的模样，但材料和审美的差距让你根本感受不到人类世界的味道，还有流窜的小摊贩在走道上摆着自己的私摊儿，甚至还有妖怪把小摊儿摆到了屋顶上，在那里悬挂着卖货。
“河童手指甲、河童手指甲，如假包换，河童手指甲！”一只河童站在小摊前大声招揽着。
“百目鬼眼珠儿！百目鬼眼珠儿！”一只百目鬼在吆喝着。
“咯咯咯，看看这些鸡蛋！咯咯咯，谁要买鸡蛋！咯咯咯，新鲜的鸡蛋！”一只穿着衣服的母鸡提着篮子招呼客人。
“客人，现杀的鲜鱼要么？我自己养哒！”一只长着人脸的水缸问。
三人一路经过无数小贩的围堵，真的是大开眼界。
“百目鬼的眼珠真的是他自己的吗？”鹤丸僵硬的笑着，指着一盆子眼珠问。
“是的，”春晓说，“百目鬼眼珠过几十年就换，像人类换牙一样，但会拿出来卖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读的书上也没说过他们会卖自己的眼珠。”
“河童手指甲呢？有什么用？”鹤丸问。
“烧成灰可以治疗烧烫伤。”花散里说。
“这里看来都是自产自销的。”春晓说。
这时候他们经过了一个正式的摊位，玻璃柜里摆放着花团锦簇的布匹，上方的招牌也是千丝织就的，几个灯笼鬼挂在招牌旁边，既是照明也是装饰。
“客人要裁衣服吗？”摊位老板，长着美人脸蜘蛛身的纺织娘亲切的招呼着。
“不了，下次再说。”春晓说，晃过了纺织娘的摊位。
“我们去哪里？”鹤丸问。
一个小贩拦住了鹤丸：“客人，需要梳子吗？”
“不！”花散里拉住春晓和鹤丸晃过了这个小贩，“我认识他，他是寄首怪，用那把梳子梳头，头会掉的。”
“真是有趣，”鹤丸说。“我们到底去哪里？”
“这里有一家售卖消息的小铺子，我们去那里看看。”春晓笑着说。
“小春怎么知道这里有这样一家铺子？”鹤丸问。
随后鹤丸就知道原因了。
那家铺子颇为低调，开在这片市场最角落的地方，乃是一片灰白的帐子搭就的门面，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只有一片影影绰绰的蓝白的小烛飘在那里。
当春晓和鹤丸、花散里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里面飞出来一个狗头妖怪，这狗头妖怪被一张卷轴卷着，恶狠狠的丢了出来，连带里面也传来愤怒的骂声：“滚！胡编乱造的东西也拿来骗我，下次再来我就扒了你的狗皮做靴子！”
狗头人骂骂咧咧爬起来逃走了。
“这个声音······”鹤丸指着帐子，有些难以置信。
“就是他。”春晓点点头，然后率先走了进去。
帐子里并不会很黑，但蓝白的小烛照出来的光源确实并不怎么美好，一片蓝白幽幽烛火中，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在整理遍地堆积如山的卷轴和书册。
“书翁，好久不见。”春晓笑着打招呼。
“哦呀，这不是晴明大人吗？你我重逢正好是百年之前，如今再遇，可真是巧了。”书翁笑着颔首。
“如果不是有些难处，我也不会来打扰你的游历，有些消息想从你这里打听一下。”春晓说。
“好啊，假如是晴明大人，我一定给你打个折扣，”书翁迎了上来，将三人引进来，“您想知道什么？是京都的消息吗？”
“唔，倒也不是，但既然你提到了京都······”春晓打开扇子，凑到了书翁面前，“我回来的消息都传到那里了？”
“这个······”书翁两手一摊，“天神屋和朱门山那边倒是在不遗余力的宣传你回来的消息，但是他们又不是闲得慌，除了在自己的妖境说说，也不会到处乱传，能传到外面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妖怪的闲话，目前京都那边倒是有你的消息，但大都是谣言。”
“所以，某些旧人并不知道确实的消息，对吗？”春晓问。
书翁点点头：“那人派人来找过我，想买些您的消息，我也守口如瓶了。”
“多谢。”春晓收回扇子敲了一下手心。
“不客气，”书翁说，让三人坐在了唯一的一张桌子前，自己则从一旁的架子上摸出一盘理茶的器具，“这个消息是我赠送的，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想招一些擅长家事的妖怪，”春晓说，“最近要打理的地方有些多了。”
春晓看着已经在自动泡茶、倒茶的器皿，发现这些都是一群乖巧的小妖怪，有小红炉子，有古朴的茶壶，也有茶杯茶碗，甚至还有一只嘴巴一鼓一鼓的青蛙茶玩。
“啊，”书翁来了精神，把小妖怪泡的茶递给春晓一杯，“你是指黄金王送你的那条街道吗？你想找妖怪帮你清扫打理地盘？”
“是的。”春晓说。
“这简单！我会帮你留意的，假如有愿意去打工的，我就推荐过去应聘。”书翁兴致勃勃的说，给鹤丸和花散里也分了一杯茶。
花散里接过茶杯优雅的吹了吹浮茶，而鹤丸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茶碗蜷缩的小胳膊。
“这只是其中一件，还有别的事，”春晓说，“你对人类的犯罪组织知道多少？”
“这个倒是知道的不多，”书翁刷的一展桧扇，坐在了旁边用书堆起来的凳子上，说，“人类的寿命太短了，他们的组织也不长久，不是那种影响深远的庞然大物没有记载的价值。”
“有没有一个立志于长生之道的组织？”春晓问。
“这个挺多，”书翁转着眼珠，“人类研究所基本都涉足过这个，或者说，他们的终极目标就是这个。”
“不是单纯研究所，就是犯罪组织，特产是制药，曾有与□□一起捕捉妖怪的经历。”春晓说。
“你说的是不是山本五郎左卫门的后代？”书翁笑着问。
“山本······谁？”春晓问。
“山本五郎左卫门，?大人曾经的那位合作者，”书翁说，“不知晴明大人可知道百鬼茶釜？”
“略有耳闻。”春晓说。
“那个茶釜原本是?大人的东西，因为欣赏山本五郎左卫门的······才华吧······”书翁唇角抽了抽，“他把茶釜送给了山本，山本凭借茶釜完成了百物语，成功转化成了妖怪，后来的事情您也都知道了，山本为?大人出谋划策，和奴良组斗得风生水起，最后，他转化的妖怪吃了他的本体，死的死，散的散，而?大人也被晴明大人封印了。”
“那他的后代是怎么回事？”春晓感兴趣的问，因为人化妖一般都是无后的。
“山本不是一个人，他是一个家族啊，老派的家族都是人丁兴旺的，”书翁说，“山本直系的这一支，在他人化妖的时候基本都被拿来添砖加瓦了，目前活跃的是山本本族兄弟的一支，也是眼红山本得到了长生，热切的希望也能得到悠久的生命，于是就走起了长生不老药的路，一开始是效仿华国的炼丹，后来渐渐演化成了制药。”
“你说的这个山本家族后裔的集团，现在叫什么？在什么地方？都有什么人？”春晓问。
“现在叫乌丸集团，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们不在本国，早在好久之前就集体移民了。”书翁说。
“关于这个集团，你还有其他的线索吗？”鹤丸问，“那里面的人，他们的基地什么的，还有他们的人，尤其是叫琴酒的那个人，你有他们的消息吗？”
“基地我倒是知道几个，但基本都是被警方剿灭了的，”书翁说，“他们的制药基地基本每过段时间就换个地方，我并没有重点关注那边，知道的不多，至于他们的人，我就更不关注了，毕竟，那都是些普通人，连里世界的边都摸不着。”
“都能拿妖怪炼药了，还是普通人？”春晓忍不住说。
“晴明大人不觉得奇怪吗？”书翁说，“乌丸集团再怎么了不起，他也只是普通人正常中的了不起，但偏偏能够做出神秘侧的东西，是不是很古怪？”
“这里面有什么秘密吗？”春晓问。
“普通人的器皿可不能熬煮妖怪做药啊，”书翁说，“那么乌丸集团是用什么炮制妖怪的？”
“什么······百鬼茶釜？”春晓立刻反应过来。
“没错，当年帮助山本人化妖的百鬼茶釜，可还在他们家族的后人手上呢。”书翁说，“要不是这个百鬼茶釜，我也不会去关注人类的犯罪组织。”
“但是除了百鬼茶釜，他们也没有其他神秘侧的东西了。”春晓说。
“是的，所以，长久以来，他们都只是普通组织，与神秘侧无缘，”书翁说，“连妖怪都看不见，怎么可能和里世界产生联系呢？”
“假如他们连看都看不见，那怎么确定他们煮的是妖怪？是谁帮他们熬煮妖怪的？”春晓问。
“乌丸家的人看不见，不代表他们雇佣的人看不见，假如被欺骗了，就杀掉他再招聘新的员工，”书翁说，“乌丸集团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制药工厂？”春晓问。
书翁点头。
“他们的工厂或者基地都在什么地方？”春晓问。
“我知道的有限，我有个记事本专门记录乌丸集团的东西，我给你找找，”书翁说着，转身去翻那座卷轴堆成的山，“乌丸集团根深叶茂，和很多国家的政客都有很深的联系，本国当然也不例外，阴阳道有很多人都在帮助他，消息对妖怪这方面是封锁的，关于他们的基地记录很少，事务更是······很多都是发生之后我才知道的······啊，找到了！”
春晓连忙站起来去看书翁，见他从卷轴山上跳下来，捧过来一本沾满灰尘的本子。
“看起来很老旧了。”春晓忍不住说。
“我只记录大事，普通的小事我都没记多少。”书翁理直气壮的说。
春晓接过本子：“好的，今夜我知道的已经很多了，承你人情。”
“人情？晴明大人，我能现在就兑换人情吗？”书翁问。
“你要什么？”春晓问。
“您的街道上的一栋屋子。”书翁说。
“啊？”春晓愕然。
“我知道的很多，但我仅仅只是一个游方妖怪，既没有属下，靠山也千年未出世了，”书翁叹了口气，“所以，大的消息我不敢卖，小道消息没人买，我生活一直挺落魄的。”
“看得出来。”春晓说，他打量着这间灰白的布帐子。
“就连这个帐子，租金也是很贵的。”书翁发牢骚，“奴良家真的太黑了！”
“那你要房子该不会是······”春晓揉了揉脑门。
“我要住在离您很近的地方，这样我就可以继续售卖消息了！”书翁握拳，“连奴良组的消息，我也敢卖了！”
“好啊。”春晓笑着说。
第 200 章 市场摆摊的书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