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情,但求生欲让他们不敢多打听,下了课纷纷绕道别行,没一个敢往这边瞧半眼的。
能护自己的师兄不在家,白澜舟心下呜呼,知道今天是死定了。还好君上只让罚跪,比起用端正楷体罚抄礼记手札那样的惩戒,这已经算是最轻的了。
小白公子顶着秋日暖洋洋的太阳跪在石砖上闷头反省,突然面前遮来一道阴凉,抬头一看,霍无疆那张脸好死不死正好横到眼前。白澜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嗤道:“少来看我笑话!”
霍无疆嘴里啃着只刚从厨房顺来的热馒头,蹲身凑近他,拿手扇风故意把馒头味儿飘过去,坏笑着问:“饿不饿呀?”
白澜舟都要烦死了,挥手斥他:“你走不走?”
霍无疆“唉”一声,挨着他坐到地上,满脸苦恼道:“我才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来跟你受罚的。”
白澜舟侧目:“什么鬼东西?”
霍无疆嘴里啃着大馒头,一脸气鼓鼓道:“不就替你说了几句好话么,你家那个师君……哎,他居然说我不知教导,说我过度宽容对你骄纵是害了你。这什么呀?你又不是我儿子,我哪骄纵你了?话说坊间传闻里对你骄纵放任的不该是他白玉休才对?!”
白澜舟有点错愕:“你替我说什么好话了?”
霍无疆大气摆手:“也没什么,就说血气方刚的年纪是要论个高低长短,抛开八八受伤不说,就算是普通较量也该有你身上这股不服输的劲,总要分出输赢才能罢休嘛!他小连公子跑得太快,这又不是你不战而屈人之兵,还没比呢,跑什么跑!”
“噗呲”一声没忍住,白澜舟夹着笑,挑着一边眉毛觑他:“你这歪理邪说,我家君上睬你才怪!怎么样,挨骂了吧?”
“他说我有病就快去吃药!”霍无疆气咻咻告状。
白澜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然后呢?”
霍无疆摊手:“然后就把我轰出来了。”
白澜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一坐一跪从晌午共患难到日落,依着规矩,当然是水米未进,足足饿了两顿正食,直到月上柳梢头,白澜舟揉着空瘪瘪的肚子奄奄哀叹,霍无疆也好不到哪去,他从不辟谷清修,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这会儿背上冒虚汗,胃也一抽一抽地疼。
“你这还要跪多久啊?”霍无疆都绝望了。
“七天。”白澜舟扶住两只膝盖稍稍弯腰减轻点重量:“好久没挨罚了,要是师兄在就好了,他肯定能求君上少罚我几天。”
霍无疆真后悔啊,早知道白玉休会罚这么多日,就不该逞能扬言什么“好兄弟有难同当”。他一把老骨头的,跟年轻人拼什么劲。
月明星稀,入夜山林里气温骤跌,远远看去山头上竟有稀薄白霜化成的雾气。霍无疆坐得浑身发冷,尤其屁股贴着冷冰冰的石砖更是冻没了知觉。他饿得难受,一摸身上什么点心果子都没,更加丧气,睁着一双无神又困顿的眼睛无目的地四下乱瞟。
算了,找点天聊聊吧。
“喂,”他拱拱白澜舟的胳膊:“我听说在寒蝉之上你们还有一个大师兄?但他好像死了?怎么回事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白澜舟不想接话。
“瞎聊嘛!”霍无疆托腮:“不然一会儿你也可以随便问我点什么。”
确实是无聊,眼看整座翠晴峰从里翻到外也只有他们俩还醒着,不聊天不说话,怎么熬到明天日出。
白澜舟提了提腰肢,一边给自己捶背一边道:“大师兄在的时候一直跟着君上左右,他比我和二师兄拜师早,而且和君上都是出自南境白氏一脉,我们是入山后才改的姓名,大师兄是真正的白家人。”
霍无疆点点头:“照这么说,他跟山岚君是族亲了。”
“是啊,”白澜舟叹一声:“所以君上承位后对大师兄很看重,好多事务都会第一个想到交给大师兄去办。可惜……唉,就是有一回君上带着师兄下山,他们走了好些天都没回来,等大半个月后再见到他们,师兄已经奄奄一息了,是君上背着他回山的。再后来……好了我不想说了。”
霍无疆侧头看他,倒也没有说到伤心处要哭鼻子什么的,只是那种悲伤的情绪还是会萦绕一些在脸上。霍无疆伸手过去,带点力道拍了拍白澜舟的肩,又揉了下他脑袋,道:“世道不太平,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你师兄也是为了百姓,这才因公丧命。他是个英雄。”
第 71 章 一魂二魄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