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来!”
容竹一边擦汗一边挥手:“你去吧,这儿交给我了!”
东海海面上,数百个结界大阵已依次排开,里头刀光剑影电闪雷鸣,风起云涌,浪花滔天,轰隆隆的巨响不时传来,都是各家子弟在较量高低。容竹安顿好灵鲲,将它拖到近海区飘着休息,见小东西已无大碍,那头比试正到白热化,他还想再去看看,便拈来飞云往大阵边缘飞去,找了个不错的角度,目光开始在错综繁复的结界阵里寻找白玉休的身影。
已经耽搁了好一会儿,他不想错过白玉休任何一个专注比试、厮杀、出招的时刻,想把那些都一幕不差地全落进眼睛里。
然而,就在容竹于一众考生堆里迫切地寻找那个人影时,不知何故,脚下飞云突然裂纹一样散开,他注意力暂时没收回来,等发觉身下踏空已然是来不及了,最后……
“最后你就掉海里了。”言昃用一种直到今天都有点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霍无疆:“毕竟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真想不通你是如何落海却不能自救的,最后还是比试结束我们找不见你人,有宾客说看到你掉海里了,以为你是去游野泳,这一想恍然大悟,赶紧再去寻你。”
霍无疆听得诧异,不可思议道:“我居然还有过这样丢脸的事……那后来呢,你们把我捞上来了?”
“那是自然啊,”言昃道:“说起这个你得去谢玉休兄,他那时甫一听你落海快一个时辰了,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他,脸惊得煞白,没等我们商讨好对策就一个人冲进海域,直接下水捞你去了。”
霍无疆着实意料之外,心中更腾起一个声音:怎么两趟赶赴蓬莱岛,这言家姐弟二人一人给我当头一棒,算下来我到底欠白玉休几条性命几份人情了啊,难不成他是我命里的守护主,否则怎么回回遇险都是让他给救了?
虱子多了不怕痒,欠一回和欠十回,本质上也无太大不同了,反正都是要还的。霍无疆道:“不止是山岚君,总之各位待我以诚,他日定当一一报答。”
言昃打了个哈欠,道:“我有午睡的习惯,撑不住了,容兄要是不困就自己再逛逛,咱们晚膳再聚。”
送走言昃,霍无疆踱步绕着海滩四下闲转,满目皆是澄清的深蓝海宇,白浪涟漪,清风拂耳。走着走着,渐渐的,一种奇怪的、久违的熟悉感冒上心头,好多细碎的片段在脑海中快速划过,却又让你来不及捕捉一丝半缕,便像升腾的烟花就地消散了。
心跳无端端快起来。
他突然很想见一个人。
这念头起得突然,来得汹涌,让霍无疆有些措手不及。他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开始往西走,海浪声也越来越大,远处海面上几艘船舶在投放浮漂,大概是为考试而备。霍无疆捶了捶肩,不想逛了,背着手摇摇晃晃往别院去。
白寒蝉正在院中侍弄两盆娇滴滴的御紫品兰,见霍无疆至,微笑道:“两位境主可有带公子好好游览蓬莱美景?”
霍无疆过去帮他一起浇花,道:“这岛太大,一时半会儿也逛不下来。你在这儿浇花除草,澜舟呢?山岚君呢?”
“在客室。”白寒蝉道:“这次南境和西境都有好几名弟子赴考,所以晦魄君便将人带来,此刻都在客室坐着,大约是给师弟们讲解考点,当作抱一抱佛脚啦。”
听着有意思,霍无疆有点兴奋:“我能进去听听吗?”
白寒蝉想想,道:“应该无妨吧。公子是我南境贵客,现下又是东境上宾,何况你又不参考,既是局外人,应当不用避嫌的。”说着引霍无疆至客室外,扣了扣门,听得里间传话,推门走了进去。
第一个与霍无疆寒暄的是连应宗。这位境主一向不拿架子,他本在饮茶,听见响声,微笑看过来:“刚沏的群芳雨,快来坐。”
霍无疆扫了一圈内室,白玉休和连应宗端坐在首座,底下两边各跪坐着四五个毕恭毕敬不敢动弹的弟子,尤其是人堆里的白澜舟,在看到自己的那刻仿佛等来救命福星,眼睛都冒光了,想必是夫子们谆谆教诲听得他耳朵起茧脑袋冒烟,早就不想呆了。
霍无疆哈哈一笑,将原本沉闷肃静的气氛彻底打破:“我来得不巧,可有打扰诸位传道授业?”
第 97 章 及冠三波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