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素玉早早便等在了房间里,火盆也已烧的暖融融的,两碗热气腾腾的汤,飘散着姜辛辣的香气,飘散在房间各处。
“今儿着实委屈了你,这样冷的天气,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快喝些姜汤,驱驱寒气。”
慕长歌不由分说,便将还有些烫手的姜汤,捧到了碧珠手里。
在雪地里跪了半天,碧珠的脸色还透着几分青白,连连摇头,“小姐这是什么话,小姐待奴婢好,奴婢难道连这样一点小事都不能为小姐做了么?”
慕长歌唇角轻轻一抿,不曾开口,目光却已柔和了几分。
无论在这慕府之中,有着多少的波谲云诡,幸好她还有这样一个亦仆亦友的碧珠。
素玉笑了起来,也凑上前来,故意道:“小姐真是好生偏心,碧珠在雪地里跪着便是辛苦,奴婢自房顶去将二少爷神不知鬼不觉地调了包,难道就容易了么?”
碧珠两眼一瞪,“你这心眼可是越发小了,怪不得我怎么总觉得这姜汤里面,好像还带了一丝酸溜溜的味儿呢。”
“多日不见,你们两个怎的就知道斗嘴。”慕长歌无奈摇头,唇角却总是止不住地向上挑。
就在这主仆三人正其乐融融之时,几声轻轻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先前还在斗嘴的二人,忽然之间便极有默契地停了下来。
顿了顿,碧珠轻笑道:“奴婢猜,必定是王爷来了。这些天王爷总不能来,兴许早就已经闷坏了。”
“不是王爷。”素玉面色淡淡地,眉心微微一紧,“这可不是他的脚步声,倒像是个女子。”
说着,素玉便上前,开了门,微一错愕,随即便侧身让门外那人进来了。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君如的丫鬟,春梅。
春梅脸上还带着伤,连简单敷药都不曾,衣裳也没能换一件,上面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二小姐。”春梅进了门,便战战兢兢唤了一声,随即便轻咬了嘴唇,很有些欲言又止。
慕长歌手捧着一盏姜茶,不慌不忙,温吞啜饮过后,方才抬眸望向春梅,“有何事,不妨开门见山便是。”
“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二小姐。”春梅笑笑,笑意之中,隐约挂上了几分悲凉,“那奴婢,便有话直说了——”
就在春梅来到慕长歌房中的时候,老夫人也已经带了大夫人,去到了祠堂。
踏步进入祠堂,老夫人顿住脚步,低低扫一眼,身后下人便顺从地等候在了祠堂外。
刚刚祭拜过先祖的祠堂,里里外外尚且还漂浮着一丝香火灰烬的气息,为这一处地方,平添了几分寂寥肃穆。
在那一座座牌位前站稳,老夫人凝视着那些先祖名字,半晌都不发一言。
大夫人见状,同样也是一言不发,只静静站立在侧。
敬上一炷香,在那青烟袅袅之中,老夫人面色,在瞬间便重重沉了下去。
“给我跪下!”
“老夫人?”大夫人一脸错愕。
老夫人猛地转过头,手中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字字有力,“我让你跪下,跪在慕家的列祖列宗面前,想想你都做了什么糊涂事!”
大夫人面色隐隐一沉,面上却仍旧是那不明所以的模样,已被泪水泡了个透的脸上,尽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人却是已经顺从地跪了下去。
“老夫人,儿媳着实不明白……”
岂料,大夫人刚一开口,乃至一句都尚未说完,老夫人便果断扬起手,以手势将她的话给压了下去。
“你以为,我当真不知道你的所想所做么?”
大夫人诚惶诚恐,“老夫人这是何意?儿媳实在不懂老夫人为何会动怒。”
老夫人直盯着大夫人的眼睛,那浸透岁月侵染的双眸,好像能一眼便看穿所有。
她冷笑一声,“我是老了,但我还不是老糊涂!你当真以为,你在暗处动手脚,我便真的会一无所知么!?”
“儿媳不懂……”
“今天的事,定要我说个透彻么?”老夫人冷冷盯着大夫人,“那五石散,既不是长歌寻来的,也不是君如寻来的,是不是?”
大夫人一个愣怔,心头猛然一沉。
着实不妙。
莫非……一层寒气自大夫人后背渗了出来,祠堂之中的阴冷,顷刻间更加深了几分。
大夫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汗珠却沿着她的鬓角滚落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当真以为我不知道?[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