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又遥遥传来一阵苍猊犬的嘶鸣。
碧珠耸耸肩,心神不宁地关了门窗。
这一夜,碧珠在旁伺候的格外不踏实,慕长歌倒是睡的极安稳。
一夜过后,当天色刚刚透亮之时,那喧嚣的鞭炮声声,便又响了起来。
慕长歌斜倚在窗口,莹白指尖扶在朱色窗棂,似落了一点冰雪在上头。
“到了避晦的时辰了。”
按照百安风俗,在大婚第二日,像慕君如这种娘家刚死过人的亲事,是要进行“避晦”的。
避晦也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无非只是让府里的主子们暂时外出,避开一上午,等到了中午日头高照,阳气最重的时候再回府。
至于那带着晦气的新娘子,则要在其他的主子外出避晦气的时候,登上府里的高处,与一起前来的娘家人待在一起,等晦气散尽。
这也是为什么,郭府要将慕长歌安置在这样一处小楼中的原因。
“小姐,四小姐她当真会来么?”碧珠开口,总带了些不安,“她若不来,到时就连咱们慕府都要跟着难看。”
避晦的时候,倘若新娘子不来,就意味着不详,是诚心要将死人的晦气带到夫家。
她要真不肯来,到时只怕又少不得一场麻烦。
“且等就是。”慕长歌倒是不慌不忙,微微低垂了视线,只安然吃着眼前的粥。
冷不丁,忽有一声响起,“可打扰了二姐姐用膳?”
这声音出现的无声无息,吓得碧珠打了个冷颤,抬眼望过去,好不容易才挤出个没什么异样的笑,“四小姐来了。”
出现在门口的,正是慕君如,身后一个下人都没有跟来。
慕君如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阴冷的笑,“我怎么能不来,好不容易有了这机会,我若是不来,岂不是浪费?”
听了她这话,碧珠心头沉了一沉,笑道:“四小姐这话,奴婢怎的听不懂?”
“你不必懂,她懂,就可以了!”慕君如眼神,忽的便扫到慕长歌处,阴鸷森寒,宛若躲在潮湿洞穴之中,冰冷滑腻的毒蛇。
她这恶狠狠的话,从口中吐出之时,慕长歌就连眉心都不曾紧一下,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安然吃着碗里的粥。
等慕君如话音落了地,慕长歌也刚好吃干净最后一口,将那空碗轻轻一推,粲然一笑,“四妹妹是为了这桩天赐良缘,迫不及待赶来谢我了么?”
她不开口还好,一开口,慕君如眼底瞳孔便猛地一缩,两排贝齿几乎要在此刻,硬生生磨了个粉碎。
“是啊……天赐良缘,二姐姐处心积虑要让我替你来送死的这门亲事,还真是天赐良缘!”
慕君如一双眼睛狠狠瞪大,眼角几乎要撕裂一般,一步步走向慕长歌。
此刻她这一迈步,才令人看明白,怪不得她先前过来的时候没有半点声响,原来是她走路的时候极小心,也极痛苦一般。
每走一步,慕君如脸色就要白上一白,冷汗自她鼻尖渗了薄薄一层。
每走一步,她眼底的恨意便要浓烈上一分,撕心裂肺的剧痛,自身体的每一处伤口,似毒蛇肆虐,疯狂提醒着她,昨夜,她到底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炼狱!
碧珠见她目光已有些癫狂,下意识便提了心,要挡在慕长歌身前,却在尚未动身之前,就已看到慕长歌对着自己,轻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上前去。
慕君如那已有些瘦到形销骨立的模样,撑着那一脸恨意,周身都有着一种别样的阴沉。
“天赐良缘……这也能够叫做天赐良缘吗!?”慕君如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襟,猛地一扯——
衣裳扯开,露出的赤裸胸膛上,那斑驳刺目的狰狞伤口,令一旁的碧珠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在慕君如那原本莹白如玉的胴体上,但凡是眼睛能够见到的地方,尽数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齿痕与抓痕,鲜血淋漓,她动一寸,每喘息一回,便会有无数细小血珠,密密麻麻自伤口处渗出。
她衣裳的最里一层,此刻也已经是染满了血迹斑斑。
“睁大你的眼睛仔细看看,慕长歌……这便是你说的天赐良缘!”
慕君如狠狠咬了牙,扯紧衣衫的指甲,死死地扣进了那被血浸透的布料中。
那死盯着慕长歌
第一百四十三章 小人质问[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