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愠怒。
“还望老爷能够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慕家的姨娘,即便是出身再低,也没有哪一个是将贱胚子丫鬟抬举了起来的!”
贱胚子三个字一说出口,春乔的头便压低了下去,强做安然,眼眶却已红透了。那泪盈于睫的模样,楚楚可怜,不要说旁人,就连慕长歌看在眼里,都只觉得教人怜惜的很。
这副模样落在慕文泽眼中,自然更是惹人怜惜,当即便沉了脸色,“难道我连纳个妾室,添置个可心的人来侍奉,都要看你的脸色么?”
此话一出,房内顿时寂静无声。
无论慕文泽同大夫人究竟有没有过结发夫妻恩爱不疑的深情,至少在人前,这些年,他也总是会给足这慕家当家主母的面子。
而今日,他这几句,毫无疑问是重重损了大夫人的颜面。
“文泽,你可不要……”老夫人终究还是袒护着大夫人的,“我虽有意让你再纳一房妾室,但你不该有了那宠妾灭妻的念头!”
“儿子何时有过宠妾灭妻的念头?”慕文泽沉下声音,一贯听从老夫人的他,如今竟是寸步不让。
“儿子不过是见她身子日益虚弱,此时纳妾,也只是多一人帮她分担。春乔虽是下人,却也懂何为贤良淑德,又有何不可?”
慕宝筝有些着急,也顾不得其他,当即便道:“还望父亲三思,此事女儿也觉不妥!”
眼看一场争执要起,二夫人正欲开口,又将声音吞回,悄悄看向慕长歌的方向。
瞥见二夫人投来的目光,慕长歌轻轻摇头,又向斜后方给宋姨娘递了一个眼神,随即便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垂下了视线,眼底极迅速划过一抹锐利幽光。
在尚未知己知彼之前,最稳妥的方式,便是按兵不动,明哲保身,绝不多走一步路,多说一个字。
江姨娘怯生生地张了张嘴,不知该不该开口,然而尚未等她来得及发出声音,手腕便被一旁的宋姨娘用力一扯,这才后知后觉的噤了声。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了起来,慕长歌心底却清楚,这针锋相对的双方,只怕有一方,完全是在做戏。
即便旁人瞧不出,慕长歌心头也一清二楚。
大夫人手段何等高明,在她的眼皮底下,纵使再添上十个春乔,没有她的暗中摆布,只怕也别想顺利将慕文泽勾引到手。
慕文泽对春乔的一往情深,只怕也是大夫人暗中促成的。
只是……慕长歌眼底微微一凝,大夫人她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将春乔送到了慕文泽身边?
若只是为了给她自己增势,长房只是多了区区一个姨娘,纵然再如何受宠,也比不得她这个小姐。
大夫人这样做,究竟有何目的?
就在慕长歌这疑虑浮出之时,那脸色极为难看的大夫人,已冷冷起身,一口呵斥住了慕宝筝。
“你父亲要不要纳妾,连我这当家主母都说不得半个字,你又有什么不妥?”
冲着老太爷同老夫人的方向,大夫人仍是将礼节做到了完满,“儿媳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母亲!母亲!”
慕宝筝也紧随着大夫人起身,不顾老太爷已有些难看的脸色,快步便追了上去。
追赶的时候,慕宝筝应当是太过心急,无意中狠撞到了二房的慕东瑜。
慕东瑜年纪尚小,自然经不起她这一撞,一头便摔了下来,哇哇大哭。
他的生母孙姨娘先前还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至此方才回过神来,连忙起身,边骂乳母,边急匆匆去抱他。
谁知,慕东瑜却对这亲娘理都不理,也不管乳母,反而一个劲探出双手要慕长歌抱。
见状,孙姨娘颇为难,叹了口气,“二小姐要不嫌弃,还是抱一抱他吧。”
“东瑜这孩子,倔的很,自小摔了以后,就非得要眼前看见的人哄,教也教了,可总也改不过来!”
孙姨娘一开口,除了二老爷慕文贤,慕家上下,眼角眉梢上,都稍带了那么几分不喜。
原因无他,不过是因为这孙姨娘,着实太过不讨喜。
单说这出身,孙姨娘甚至还不如大夫人口中的贱胚子丫鬟。
当年的孙姨娘,乃是一家青楼的花魁,若不是凭借肚子争气,无论如何都进不了慕府。纵然是从良多年,可那言谈举止之间,也总带着些许挥之不去的狐媚风尘气。
也因此,慕家的人,明里暗里,总有些排斥这母子二人。
眼下孙姨娘一开口,众人目光便又悄悄落在了慕长歌身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 摇身一变成姨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