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可!”苏云浩郑重道,“这法子太过阴损蹊跷,试不得!”
“皇兄为何会觉得试不得!?倒也是,先前我便听说,皇兄同这位慕家二小姐,私交甚笃,也难怪会偏袒了她。”
苏明珠冷哼一声,“可我还是要劝皇兄想明白,到底是皇祖母与皇姐的性命要紧,还是这样一个妖冶女子的性命更要紧!”
说罢,苏明珠又毕恭毕敬看向了皇后,“孰轻孰重,皇兄分不清,还望母后能够分个清楚,切莫要因皇兄的一时袒护,便眼睁睁看皇祖母丢了性命!”
皇后眼底眸光一闪,从苏明珠口中到道出的话,已经算得上是威胁了。
太后与苏晴柔的性命,今日能否保的下,还是模棱两可之事。然而,她身为皇后,今日倘若同意了太医用这法子救人,救活了,固然好,救不活,也已是尽了人事,却天命不遂罢了。
可她若是不同意,少不得便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道她溺爱太子无度,只为了太子的喜好,便狠心将太后与长公主的安危至于不顾。
皇后的视线,夹杂着重重心事,扫过了慕长歌二人。
静贵人被牵扯其中,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可她现在却是不得不对慕长歌下手,当真是可惜的很,她原本还打算……
眨眼间便做出了取舍的皇后,眉心沉了沉,“慕长歌,本宫原也想给你留一线机会。可现在看来,再拖延下去,只怕你也是拿不出什么证据来的了。”
“来人,把慕长歌与静贵人捆起来,取心头血交给太医!”
“皇后娘娘!”慕宝筝神色隐隐一变,狠厉目光,在夜色中裹挟着针尖似的锋利,别有深意地狠狠扫过了苏明珠。
但瞬间过后,只见她又泪流满面,跪倒在了地上,“臣妾愿以自己性命,去交换太后娘娘与长公主的性命,只是……”
“只是臣妾腹中骨肉,也是皇上的血脉呀!臣妾的性命,自然是死不足惜,可皇上的骨肉,又岂能说杀便杀!?还望皇后娘娘三思啊!”
皇后眼底眸光,顷刻间又寒了寒,一如慕宝筝所说,皇上的骨肉,的确动不得。
“张太医,只取一人的心头血,是否可行?”
“回皇后娘娘……若只用在太后娘娘与长公主身上,也是……也是可行的。”张太医小心翼翼道,眼角余光格外仔细地静候着苏明珠的暗示。
如此一来,唯一能够取心头血的,也就只剩下了慕长歌一人。
气氛在突然间,就变得分外凝重了起来,祁靳之压低了眉心,暗自用力的手指上,骨节分明。
苏云浩同祁靳之悄悄对视一眼,轻点了点头。
倘若今夜之事,已当真无法逆转,他们二人也不介意剑走偏锋,来个当众抢人。
苏明珠倒是认定了慕长歌死局已定,望向她的眼神里,分外嘲弄。
院中,此刻唯一能够听到的,便是火把燃烧时,那清晰的噼啪声响。
自始至终,苏翰羽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模样,同厉子言站在众人身侧,自这二人脸上,也瞧不出什么异样神情。
在这院子内,众人心思各异,也因此,谁也没能注意到,就在院中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有一人影正悄悄隐匿在暗处,面具后的晶亮双眸,眨也不眨地凝视着慕长歌同慕宝筝二人。
大局已定了么?面具后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
若是今日,慕长歌就此彻底拜倒在慕宝筝的手下,那他也就当真是没的可选择了。
望一眼太后的房间,听到里面已越发嘈杂的脚步声,皇后定了定心思,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
慕宝筝瘫软在地上,凄楚地揩拭着眼泪,眼角余光,却透着一抹得意的怨毒,静悄悄地凝视着慕长歌。
“慕长歌。”皇后顿了顿,道,“你是为了太后与长公主而丧命,在你死后,本宫绝不会亏待了你。”
言语间,那用来取心头血的匕首,也已经被盛在托盘上端了上来,薄薄的利刃,只看一眼,便知锋利无比。
慕长歌的目光,落在了那匕首上,触及到那抹利刃,眸光便似水波微微一荡。
“亏待二字,皇后娘娘倒是大可不必提。”慕长歌抬眸,浅笑从容。
这一抹笑意落在厉子言眼底,登时便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湖心,看似无声无息,却碎出了层层涟漪。
 
第二百七十章 没这么简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