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不相同。
若说曾经的慕宝筝,是他轻而易举便能够令其信服之人,那么眼前的静贵人,就是一条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待的美人蛇。
她固然能够带给自己想要的,但要是一着不慎,忽略了要提防她,少不得什么时候就会被她回头狠咬一口。
“何处难以信服?”慕宝筝冷笑道,“我不过是一弱女子,即便是想求荣华富贵,也该将主意打到太子身上才是。”
“皇上已是快要垂垂老矣的年纪,我如今做了这贵人,又有何欣喜可言!?”
只听她又恨恨道:“那日,倘若不是长公主他们有意针对,皇上又怎会赌气来了这里,怎会一时冲动,让我不得不做了这个贵人!?”
“从此以后,我这一生,都要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我恨他们,想要报复他们,有何不对?”
斜睨一眼苏翰羽,慕宝筝冷笑一声,“我还当殿下今日是真心与我做了这笔交易,如今看来,却是连我说的话都不愿相信。”
“殿下既心存疑虑,又何必与我苦苦互相试探?后宫嫔妃居所,殿下不宜久留,还是快快回去吧。”
苏翰羽心思也已悄然盘算了许久,闻言,沉声道:“贵人不要误会,行事多加小心,是我一贯的习惯。若是冒犯了贵人,还请贵人多多宽容。”
慕宝筝却只是冷哼一声,“殿下请回吧。”
顿了顿,只听苏翰羽又道:“看来今日,着实不是同贵人商议的时日,叨扰了贵人,多有得罪,改日必定再寻个恰当日子,来向贵人好好赔个不是。告辞了。”
自慕宝筝房内离开,身后门一关,苏翰羽的贴身侍从,顷刻间便将那不悦挂在了脸上。
“不过是个不得宠的贵人,也敢在殿下面前摆主子威风!”
苏翰羽眉心不易察觉地沉了沉,随即便投去了一记凌厉目光。
隔墙有耳,无论是在有人处还是在无人处,他都时刻谨记了那谨言慎行二字,为的便是绝不会让人寻到把柄。
侍从心头一惊,自知失言,连忙敛了声音,再抬头看过去,又见苏翰羽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慕长歌暂住的房间,还是禁不住开了口,这是这一回,他牢牢记住了将声音压低。
“殿下若是当真对这慕家二小姐动心,大可以求皇上赐婚,何须为了一个女子,就把自己给牵扯到了那一滩浑水当中?”
苏翰羽将视线冷冷收回,“不觉得你今天的话有些过多了么。”
“是属下多言了。”侍从心头一惊,立即便低垂了视线,再不敢多言半句。
求皇上赐婚这样一个并无多大势力的大臣女儿,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终究不是他从皇兄手中抢来的!
他待慕长歌,的确是从一开始就有着别样的几分情愫,但一个只有几分智慧,出身几乎连半点权势也无的女子,是不值得他这样花费心思的。
真正令他无论如何,也想要凭自己一己之力得到她的理由,就只有苏云浩。
自小,他便从不认为自己同皇兄有何不同,甚至某些方面,还要远胜过他的皇兄。
可父皇对于如此优秀的他,却是连看都不看,心中唯一的储君,便只有身为太子的苏云浩。
他的不甘,自懂事起,便根深蒂固在了他的骨子里。
这么多年来,他事事小心,时时隐秘,将锋芒尽藏,分毫不露,为的便是要在暗中丰满自己的羽翼。
待到时机成熟之后,他要做的,便是撕去一切的伪装,凭自己的能耐,亲手把自己想要的一切,一件接一件地从苏云浩手中夺过来!
腾腾杀意,渐渐升腾在了苏翰羽眼底,多年的不甘萦绕上心头,尽数化成了浓烈恨意,攥紧的拳头,骨节隐隐发出了咯咯作响的声音。
他期盼了多年的合适时机,已快要到了。
届时,他定要把一切都从苏云浩的手中夺过来,无论是这天下,还是——她!
垂下遮阳的竹帘后,素玉的身影,一闪而过。
蹑手蹑脚后退几步,素玉轻声道:“小姐,六殿下走了,走之前,还冲咱们这儿看了好一会儿。”
慕长歌搁下手里的茶,“只是看了看便走了?”
“是,这会儿估计已经走远了。”素玉回道。
慕长歌微沉了沉眉心,略一思量,眼底便浮起了一抹清冷眸光。
“素玉,待会儿别忘了,煮颗鸡蛋,剥开碾碎了,放去后窗外。”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看穿且说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