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苏翰羽!?
慕长歌示意素玉提起警惕,又冲门外人道:“长公主已经命人将药送来了,六殿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便是。”
岂料,她话音刚落,房门竟被人给径直推了开来,苏翰羽神色坦然,似是入到自家后院般轻松。
“慕二小姐何必如此防备我,只因我待慕二小姐别有情愫么?”
慕长歌冷冷望着他,攥住的掌心紧了又紧,每每望见眼前这人,她都能嗅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气,那是碧珠的血,更是她曾惨死宫中的血!
“怎么?”苏翰羽又贴近了两步,似笑非笑凝视着她,眼眸微微一眯,沉了沉嗓音,“你可是在怕我不成?”
“怕?”慕长歌呵一声,清冷嗓音,似清泉划过,“六殿下一贯心思缜密,更是掌心不沾半点鲜血,倘若如此轻易,便会在此亲自动了手,那如今只怕已经没了命的三殿下,岂不是太冤枉了么?”
苏翰羽唇角仍旧挂着一丝微笑,只是眼底神情,越发阴冷了起来,“你倒是聪明。”
“哪里,不及六殿下半分。”慕长歌淡然道,“依皇上的意思,只是将三殿下贬为庶民,但他只要还活着一天,对六殿下你来说,无疑就是一个莫大的威胁。依照六殿下这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又怎么会留下这个一个活口,给自己带来隐患呢。”
听她一字一句道着,苏翰羽眼底越发阴冷,待她道完,便见他意味不明地森寒一笑,危险杀气,便从他眼底散了出来。
慕长歌慢慢抬眸,从容扫了他一眼,看似随意搭在身后的手,将蓄势待发的素玉轻轻按住,示意她稍安勿躁,切不可冲动。
她聊定了苏翰羽绝不会在此时对她动手,她表现出的越是安然无惧,生性多疑的苏翰羽便越是不敢轻举妄动。
忽的,苏翰羽唇角微微一勾,二人目光交接,虽无言语,却已好似有看不见的刀锋凛然划过。
他仰头,拍了拍手掌,竟是笑了起来,“精彩,果真精彩,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人。慕长歌,你可比那些徒有其表的美艳女子,要让人惊喜的多。”
“只不过,有一事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苏翰羽眯起了眼睛,仔仔细细打量着她,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看个透彻,“你能够看穿我,是因为你聪明,绝无仅有的聪明。”
“可我不能明白的是,为何自第一次见到我起,你的眼底便藏了那样凛冽的恨?”
慕长歌眸光微微一震,随即,脸上那恭敬笑意,便如一阵风吹过,消散无踪,他竟看得出来?
看她笑意顿消,苏翰羽眉峰极玩味地挑了挑,“果真,自第一次见你,我便总觉得你有些异样,只是那时我并不敢轻易断定,只将你当做寻常女子。可后来,我却越发能够肯定,在看见我的时候,你眼底的的确确是藏了恨的。”
沉了眉心,苏翰羽问道:“可我记得分明,我从未对慕家做过什么,更不曾对你做过什么,因此我也就越发不解,你对我的这恨意,究竟是从何而来?”
“难道,是因为死在德妃手下的那丫鬟?可她不过只是个低贱奴婢,纵使你待她再如何深情厚谊,她也不过是个奴婢。更何况,她是死在了德妃手下,与我何干?”
他那一派坦然的模样,顿如根根钢针,一点一点刺入了她的皮肉,硬生生挑破,将那些令她痛到撕心裂肺的痛处,鲜血淋漓地挑了出来!
“这便是你一贯将自己撇清个一干二净的法子,不是么?”她扬起眸,眉眼之间暗自涌动着一抹凛冽。
苏翰羽玩味地挑了挑眉,眼前这纤弱女子,明明手无寸铁,然而她每每望向自己一眼,都犹如裹挟了寒气的利刃,森寒地对准了自己。
他最为擅长的,不就是这借刀杀人之计么!?似他这般虚伪至极,又城府极深之人,纵使造孽累累,又何曾会让自己双手沾染上分毫血迹!?
然而那一笔又一笔的血仇,又有哪一丝,是不必算在他头上的!?
新仇旧恨,似层层叠叠的云雾,弥漫了个铺天盖地,她分明已察觉到了指尖刺入掌心的痛,却仍是不能松开!
只因她唯恐掌心一松,心底那头已咆咆哮起了的猛兽,也会抑制不住冲破枷锁,将她在这不合时宜的时机,将她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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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仅剩的例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