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书本落在门边,雪雁掀了帘子进来,问道:“姑娘怎么了?又恼了?”
黛玉冷笑道:“我有什么?如今你们只管知道什么金生水金克木的话了,哪里还管我好不好!”
雪雁听了,便知黛玉是为了大观园里如今极是喧嚣的金生水之说恼怒。
紫云也早就听说了,只是没跟黛玉说罢了,如今见黛玉说出来,便也和紫鹃进来道:“姑娘理这些做什么?什么金玉良缘,什么金生水金克木的话,还不是她们嘴里混吣的?”
黛玉生气地往榻上一躺,这些时日不见水溶,心中只觉得缠绵不尽,偏又出这样的事情,自然又哀伤不尽,并不说话
紫云移身到窗边,将窗台上的兰花浇了些水,才回身对黛玉道:“这些闲言碎语还少了不成?姑娘又往心里去。”
黛玉赌气拔下簪子,披散着青丝,翻身背朝着几人,惹得三人都忍不住失笑。
她啊,还是一副孩子气,行动爱恼,皆表露在外。
紫云洗了手擦干,坐在榻上,轻轻替黛玉拢着青丝,按着她纤细的肩,道:“姑娘也跟我们恼了不成?”
黛玉不说话,只将手帕笼在头上不理会紫云的话。
好容易两人亲事都是彼此皆知的了,心里也略安定些儿;偏还有一些不要脸的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竟口口声声说起金生水的话来,明眼人一瞧,还不是冲着她来的?
他是水命,京中人尽皆知;自己是木命,亦早已有定,何以偏来什么金生水,水生木,金克木的话来。
难道那薛宝钗,竟真是自己命中的克星不成?不管什么事情,她都搀和一脚进来?连脸面都不顾了。
黛玉自思前些时候之事,冷笑道:“却原来我的话还是轻了一些儿,竟叫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紫云听了有些好笑,抚着黛玉的肩,道:“那薛宝钗是极要脸面的,我倒是要瞧瞧,来日没了这脸面还如何?他们只管是会耍嘴皮子的,难道我竟是哑巴的?该说的,我也能说,该传出去的,自然也能传出去。”
说着亦不免冷笑道:“宫中素怕冷言如刀,一些后妃娘娘的争斗,我也着实瞧在眼里,看多了戏,自己也会唱两出,我难不成还斗不过她一个丫头片子?”
黛玉懒懒地伸展四肢,在榻上如一只娇媚慵懒的波斯猫儿,青丝更如绸缎,粼波闪动,光可鉴人。
“虽然知道她们耍的是什么工夫,可是我们如何能去做?好姐姐,若是我们也做,岂不和她们一个模样了?那还有什么不同的?也一样是叫我极之唾弃的人。俗语说,流言止于智者,我倒是瞧瞧,泥鳅翻出什么大风浪来!”
见黛玉虽形容娇弱,可是俨然一派气势凌人,眉宇之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魄,让紫云也不觉十分赞赏。
其实,以黛玉的聪明才智,对付这些手段,本就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虽然别人算计重重,她依旧不屑忠顺王爷只怕也有些不及呢!”
第107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