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说起来倒是朕的错处了,总署衙门设立之后,朕还从未曾亲身到此呢。”
“皇上无错,只是这总署衙门无此机缘,未能蒙圣主玉趾降临,说起来,倒是这衙门自身福薄呢!”
皇帝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和当年的文孔修一般,就是会说嘴儿!”
进到大堂,这里皇帝是第一次来,神情之间很是兴奋,左右走了几步,抬头问道,“这里的办事章程是怎么样的?”
“是。”文祥为其解释了几句,一般而言,驻京各国公使、京外涉洋事物,若是有需要向中国方面通报的,都会以电报或者公牍的形式赍送到衙门,然后由衙门视情况而定,先自报请军机处,请旨之后,约请各国驻华使领场馆,做进一步的会商,或者直接由本衙门行文各省,做出政令上的指示。
简单的解释了几句,文祥回身去过一本奏折,转交六福,由他呈递皇上,“皇上,这才奴才今天方始收到的,由旧任上海道王有龄所奏,请旨在上海再设立一家丝茶交易所,以便于各国商人更增方便,互通贸易。”
“是今天才收到的?”
“是。”文祥说,“奴才本来想,今天下去的时候,交内奏事处呈讼的。”
皇帝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才取过六福捧上的奏折,当众翻看了起来。交易厅的构想是当年在南幸的时候兴起来的,咸丰初年,中国尚还不具备传统意义上的工业,江南富庶之地,民间所有也只是自发组织,全无系统的落后方式,纵然有丝茶、瓷器等半成品、成品出口可以换来大把的真金白银,但将来呢?又如之奈何?
特别是在梦中舫与胡雪岩偶然一见,皇帝本来为它事所阻的这种构想再度浮出水面,胡雪岩算得上商业奇才,若是能够为朝廷所用,日后两相得利,岂不是好过在真实的历史中,他除却一个胡庆余堂之外,身败名裂的下场?
记得当年自己传召王有龄和胡雪岩之后,又将桂良及松江府倪良耀招到御前,特别交代两个人,交易厅的事情到如今为止,虽然还只是自己心中的一个构想,但已经开始着王有龄准备布置,日后若是有何等牵挂窒碍之处,让两个人一概多与配合,以求融会贯通云云。桂良和倪良耀自然奉命唯谨,诺诺连声。
这几年之中,也多有倪良耀、王有龄的奏章呈上,内中说上靠皇上一力推行,下依臣工用命,内有天朝良善商贾响应,外有沙船帮及洋商鼎力支持,咸丰八年的时候,上海已经设立了天朝第一家丝织交易厅,不论是外国丝织商人,还是本国同业者,皆能就近办理,免去奔波之苦,中外百姓感戴皇恩,颂念帝德之外,一经开市,每天所得贴花银,就在三万二千两上下,可谓是为国家新开一广大财源。是一举数得的好事。
这件事落实之后,皇帝大为满意,予两个人各有封赏,更于日前将倪良耀调离松江府,以王有龄升任,腾下位子来,交由崇实接管。
如今崇实在署上接事的奏折还没有到,倒是王有龄的奏折先到了?而且以他松江知府的管辖,虽然上海道身处其下,但交易厅的事情按理他是管不到的,皇帝琢磨了片刻,忽然明了:王有龄害怕了!
王有龄任职官场多年,这等迎请赂遗之事,即便不是他本心所愿,但随波逐流之下,怕也未尝不曾沾染其间,两江官场这一次掀起的绝***澜,……嘿嘿,怕是自打阎敬铭到省之日起,王有龄就再也没有睡过一个舒服觉了吧?
皇帝扬起头来想了想,似乎在阎敬铭、朱学勤几个人这一次两江办差,所举劾的僚属名单中并未有他的名字,但若是继续祥究下去,也要裹挟其中了,故而王有龄这一次上章,表面上是为了另开丝茶、土药(就是中药材)交易大厅,实际上是想投石问路来着
想通了这一节,皇帝摇头苦笑,下意识的伸手去拿笔,看那样子,似乎是要为其批示几句,却落了个空,只得泱泱的缩回手来,把折子向下一递,“以总署关防廷寄松江府,”
“是。”
“王有龄在上海道任上,勤劳国事,多有建树,上年六月间,丝织交易厅初建,年余而下,大见效用。朕思,社稷公器,有功之臣不得无赏。着赏新任松江府王有龄正三品顶戴,加户部侍郎衔,并赏一年俸禄;胡雪岩早经朕赏戴五品顶戴,本系恩出格外,逾分之恩,未可请与。望该员赤诚报效,使公事融会贯通,则朕又岂吝日后恩遇之赏哉?”
“另,两江一事,主事之人早有朝廷律法相绳,无罪之人,朕也断然不能容许为奸宄所构陷。该员不必有惶急之心。钦此。”
第137节 游翰林院(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