霾,只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我会安排。”说罢,将书扔至桌上,再未看她一眼,抬脚就走。
李绥绥顺手又捻起一粒软汁糖,丢进嘴里,满腔满脑都是清凉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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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绥绥嗓子不爽利,也就安心呆在都尉府里过几天清闲日子,顺道将府里的大小院子都逛了一遍,心里念着秦恪的奢侈,光那片草场就绰绰够办一场十人马球赛了,且不说那层叠错落的亭台楼阁,连院子里的景致都花样百出,什么柱梁叠水,夹道涌泉,曲径通幽,花海汇林……
怕是把整个江浙的园林景观都缩进他宅子了。
于是,李绥绥自觉应该也出上两分力,就在河边水榭二楼设了长案几,准备好生操办秦恪交代的取名事宜。
院子里,李绥绥最喜的就是这处,水榭分上下两层,下层四周都是活动窗扇,三面栏杆飞椅,可容纳数十人在此赏玩,二层比之格局就要小上一倍,却四面镂空环柱,通透敞亮。
水榭两侧种有七里香,爬在一层的攒尖琉璃瓦上,枝繁叶茂,将飞檐围了大半周。时值七里香如火如荼暴绽之季,馥郁香气伴着河风四溢,沁人心脾。
然而李绥绥最为满意的是,七里香有驱蚊作用,这河边上的野蚊子可厉害得紧,即便如此,绿芜还很贴心的在四处点了好几盘驱蚊香。
李绥绥也是认真,咬着笔杆,苦思冥想,不时提笔挥挥洒洒……
这日,难得层云堆叠,掩了日头,解了几分暑热。
秦恪回府时,碰巧遇见才从他家斜对面严华寺出来的崔子懿,两人聊了会,崔子懿就央着去他家观摩顺便蹭个晚饭吃。
崔子懿是崔尚书崔贾的嫡长子,生得眉秀目朗,气质清隽潇洒,前些年就考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任着编修一职。他与秦恪同岁,又是发小,两人交情匪浅。崔子懿还有个亲妹妹,正是李绥绥不走心的姐妹花崔袅袅。
于是秦恪也没推辞,交代了人安排晚膳,就领着崔子懿去院子里闲逛。
他们一人从商,一人从文,秦恪和他之间从来不聊生意,只谈风花雪月,每每谈及女人,最后都会提到李绥绥,秦恪这后宅不宁的怨气,崔子懿即便不尽其然,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崔子懿看着满园精致美景时,还促狭道:“这比大内还奢华,空着也是可惜,怎想通搬了?”
说起这,秦恪就是满脸愁容,说还不是李绥绥折腾的。
崔子懿便语重心长劝解道:“这女人折腾么,还不是因着闺中寂寞,若是你满腔热忱宠得她一门心思只有爱意,哪里还能有时间去外面折腾?这就是缺爱!缺爱是谁的错?还不是你这为人夫的错。”
秦恪沉默,细细品着他的话,半晌才道:“这招对女人有用,可她吧,她是女人么?”
崔子懿微微一笑:“她不仅是女人,还是女人中的极品,你想想,她自小被官家抱在怀里坐在那龙椅上,受着百官朝拜长大的,心气该多高?但若驯服之,那也该是多有成就的幸事,虽说难度是有,但也不过是时日与耐心的问题。”
秦恪眯起眼眸,淡淡道:“不是我有没有耐心,是她打心底就抗拒我。”
他对那成就感不感兴趣,他就盼着她能安生些,他的示好,总会被她无情泼冷水再视作笑话,也许是他开了不好的头,可即便不是这样,他们之间好像还隔着什么……
“你不是挺懂女人么?外面的那些个,谁不是对你死心塌地?”崔子懿斜了他一眼,手里的折扇又飞快地摇了几下,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语气,“我看你是望而却步,知难而退了罢,这般认怂可不似你的性格。”
说着话,两人慢慢步入高亭,秦恪就看到了远处水榭二楼的李绥绥,隔着这么远,都可见她周遭堆满了大张大张的纸,几乎铺了满阁。
秦恪也没答崔子懿的话,只道:“要不,让你见识见识?”
崔子懿折扇一拢,满眼含笑:“那么恭敬不如从命。”
崔子懿也是见过好几次李绥绥,多数是远远瞻仰其光辉,偶尔说话,也只是恪守陈规打个招呼行个礼。世人言她放荡骄纵没规矩礼法,秦恪言她混世魔王、蛇蝎心肠,可他总无法将这些评价与她那张脸结合到一起。如此有幸接触,他倒是感兴趣的很。
于是两人各怀心思,就往水榭而去。
第 36 章 第036章 缺爱是谁的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