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后笑吟吟的,话儿忽然就落到了沐云瑾头上来了:“哎~纪嬷嬷,各花入各眼,再说,百花众多,一不小心看的眼花缭乱被迷了眼都是有的,沐大小姐,你说是不?”
沐云瑾维持着行大礼的动作,恭恭敬敬的半垂着脑袋,一双带着潋滟水光的美眸半收睑着盯着自己因行礼动作侧出来膝盖上头的衣裳绣纹,脑中飞快的分析着太后忽然来沐王府的目的。
这会子乍然听到太后的问话,沐云瑾忙敛了心神,柔柔的回应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百花虽多,可臣女愚昧,对花与花之间的种种并不在行,实在无法揣摩旁人观花的心境,还请太后恕罪。”
“哦?”
那太后略略挑眉睨了仍然行着大礼的沐云瑾一眼,伸手将纪嬷嬷替她斟的茶捏端了起来,将那小巧的茶盏捏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中指轻托盏底,不时轻轻摇晃着盏中茶水,而后,将那散着茶香的茶盏送到鼻尖阖目轻闻……
待轻淡的茶香萦绕鼻端后,太后这才睁开半阖着的眼睑,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身形并无一丝颤抖的沐云瑾,锋利的眸光隐在半开的眼睑之下。
太后因常年礼佛而面容显的慈祥,加上茶香的热雾及一旁小小的三脚紫金鼎中冒出的袅袅青烟缠绕一起,更加的令她面容祥和。
她的话不轻不重,却饱含了各种瞬间变化千万的意思在内,只见她将手里捏着的茶盏搁回铺了明黄色的石桌上后,才继续着哦了一声之后的话:“沐大小姐身为沐王爷的嫡长女,虽然生母早逝,哀家记得,如今沐王府的主母是郡王府的庶女……”
太后眼睑微眯,睨着仍保持动作且无一丝懈怠的沐云瑾,继续道:“今沐夫人虽不是嫡系出身,但从之前几次打过照面来看,哀家以为,沐夫人亦不比旁的夫人差,如今沐大小姐在这继母的教管下,竟说对花与花之间的种种不在行……”
“是沐夫人善妒不愿管教先夫人留下来的一双儿女呢?还是沐大小姐以为庶出的继母学识轻浅,教不了你?”
闻言,沐云瑾眼睑轻抬几分,又垂了下去……
看吧!
原字面上不过是围着花儿来说,话茬一转,便逮着她话里的字眼来下套。
如果她说是严氏不愿管教,便显得她对严氏这个继母有所不满,对郡王府颇有微言。
如果她说是严氏学识轻浅,便显得她对严氏不恭不敬,瞧不起严氏的出身。
这个问题,是与不是都是错。
太后精明的厉眸里闪过一抹精光,整好以暇的端起热气腾腾的茶盏轻轻吹了吹热雾轻呷了一口,等着沐云瑾的回答。
沐云瑾那带着潋滟水光的眸中闪过一抹深意,柔唇勾起一抹弧度,浅浅一笑回应着:“太后娘娘,您都说了,母亲虽不是嫡系出身,亦不比旁的夫人差,那又如何会是善妒的人呢?”
沐云瑾话方落下,便感觉到了头顶上那两道冰冷的视线,太后那不轻不重的声音仍继续着:“哦?那就是沐大小姐不愿听从管教了?可知道女子的三从四德?可知道礼义廉耻孝悌忠信中的孝是何意?”
沐云瑾垂下眼睑,语气仍轻轻柔柔的:“女子三从四德,在府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四德乃为,妇德、妇言、妇容、妇功。”
“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指孝顺父母,亲近兄弟,心志坚定,诚实而知耻。”
“太后,臣女只是说母亲并非善妒之人,并没说对母亲不恭不敬不听管教,只是,诚如太后所言,各花入各眼,十指长短还不一呢,臣女对这花花草草不擅长,也不足为奇,不是吗?”
太后却是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如此看来,沐大小姐对这花草不擅长,可口才却是十分了得,哀家竟说不过你……”
沐云瑾面色一凛,语气急促道:“臣女不敢。”
“不敢?”
“哀家看你胆子大的很!”
太后倏地冷笑一声,拎起石桌上纪嬷嬷方才添了茶水的茶盏猛的就砸向沐云瑾,只是茶盏扔偏了,茶水和着茶盏的碎片溅到沐云瑾的衣裳上,沐云瑾那苏绣的华服便即刻染上水斑点点。
一旁的纪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在那茶盏落地碎后,又取了一个新的陶瓷茶盏,动作轻盈的往着里头添加着茶水,只是一双古井似的眼睛轻轻睨着沐云瑾,不帮腔,不落井下石。
以纪嬷嬷方才的态度来说,显然是受了太后的嘱咐的,忽然间却是保持了几分沉默,倒是显得有些古怪……
面对太后忽然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太后发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