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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毁三观的日常[1/2页]

山河故人[民国] 江问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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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书?i拿了床棉被给她,说是她娘新托人捎来的。只是他那边已经有足够多的被子。就先借给她盖了。
      夏知白窝在散发着橙花香味的新棉被里,心里默默计算着今天花了多少钱,她今天买了刷牙的牙刷和牙粉,羊肚手巾,肥皂,还有一张正通奖券行的彩票,加起来又是一笔。
      意料之中的,那张奖券并没有给她带来一笔天降的财富。
      她随手把奖券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转身走向了歌舞厅。
      在歌舞厅上班先需要五块钱资费学跳舞,烫头,还有做一身旗袍。经理帮她垫了两块钱。本利到时候在工资里扣。
      她的旗袍很快就做好了,水蓝色,胸口绣着茶花纹样。
      然后她就开始了第一天的上班,夜里的舞厅与有天光时完全不一样,熠熠生辉,楼顶中央矗立着圆柱形玻璃银光塔座,霓虹灯灯光使整个夜空都恍如白昼。
      让人真实得感受到了一丝不夜城的意味。
      她在领班的带领下经过厨房和店面上到二楼的舞池和宴会厅,里面的设计极其摩登,白色的大理石旋转楼梯通向大舞台。
      舞台四周围坐了一圈舞女,其中还有一些空位,她想过去,被领班一把拉住说那是专门为红舞女留的,红舞女们要耍耍大牌,总会来得晚些。
      夏知白似懂非懂得点头,坐到了最角落里。
      舞厅实行买钟制,舞客买舞票,看中某个舞女便将舞票给她,一张舞票一刻钟,舞女舞票的收入和舞厅五五分成。
      菲律宾来的乐队演奏着萎靡不振的爵士乐。她在舞池边上枯坐许久,无聊得打了好几个哈欠,泪水迷蒙得看着舞池里达官贵人们揽着一个个纤纤的细腰,翩翩起舞。
      现实和理想往往有差距,整整一晚,她都没收到一张舞票。
      而坐在她边上的那个戴着金耳环的女人今天也同样没收到舞票。两人同病相怜便有一搭没一搭得聊了起来。
      女人叫刘信芳,生得并不十分美艳,据她说她十九岁就结婚了,以前在纺织厂里干活,后来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才来做了舞女,可她丈夫却因这个理由与她离了婚。
      说到这她叹了口气,似感叹世事凉薄。
      但很快,她又提了提精神,絮絮叨叨的和知白说着舞厅里的一些事情,例如那个打扮得像只花孔雀似的舞女叫作金凤,是歌舞厅最红的舞女,因此也趾高气昂的。
      而那台上唱歌的,叫白梦洲是从上海歌星俱乐部请来的大明星,大牌得紧,每日只来压轴唱一首歌。
      夏知白想起来之前听经理提到过这个名字,还说和她长得有几分相像,于是抬眼看去,那个叫白梦洲的女子正唱着一首《相见不恨晚》,眼眉如丝,红唇妖冶,一身碧绿的高开叉丝绒旗袍,身段婀娜,妖妖娆娆的,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我正青春,你还年少,我们相见不恨晚……”
      靡靡之音里盛了十里洋场的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歌舞厅很晚才下班,然而一大早她就要起来做早餐,夏知白睡眼惺忪,不停打着哈欠。
      “你没休息好?”虞书?i忍不住问。
      “睡得有些迟了。”
      “昨晚一直便没有看到你,夫人说你去工作了,是纱厂一类的地方吗?我听说那些工厂都要昼夜倒班,制度严苛。”
      “不,我不是在纱厂,我在歌舞厅上班。”
      “歌舞厅?”
      虞书?i一脸仿佛看着一个失了足的少女一般的沉痛神色。
      经过几天的适应,她基本已经了解了这个时代的社会风貌,歌舞厅上班这件事情,基本就意味着堕落或者是将要堕落的路上。
      可她原本就不会是什么良家妇女。
      看着虞书?i欲言又止,一脸惋惜,她只好岔开话题。
      “你晓不晓得那个大明星白梦洲?我昨天看见她了,她在那里唱歌。”
      虞书?i怔了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她以为他知道,可虞书?i开口却是:“没听说过。”
      “好吧。”她想白梦洲可能也不是那么有名吧。
      夫人让夏知白上街帮她买白菜,虞书?i也被一同支使去扛白菜,夫人美其名曰锻炼少年人。让夏知白很不解的一点是房东夫人为什么会如此钟爱腌酸白菜,一腌就是一大缸,叫人深深怀疑她可能不是英国人而是东北人。
      他们俩出门没走多远,看到有人聚集在街尾,站成了两派,似乎有些争执。
      走近了,她认出其中一人是每天早上来收粪的粪工,身边还停着他的粪车。
      “看来是抢夺收粪生意。”虞书?i低低在夏知白耳边说,“我们快些走吧,尽量避开这些。”
      她跟着虞书?i的脚步想快些离开,可接下来其中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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