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能走一个是一个。”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松开了手,神情有些落寞:“我早应该知道你不会愿意和我一起走的。”
夏知白看他难过的模样心生不忍:“有缘的话,我们总会相逢的。”
“嗯。”他点点头。
她也有些伤感地吸了吸鼻子,拉过他的手,将行李箱交到她手里:“之后一切顺利。”
夏知白回到陆公馆。叶清漪已经在正堂等她了。
“我已经将你和商春祥勾结的证据交到警察厅了。”她开门见山地说。
叶清漪依旧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手指轻轻捻着腕子上的红色玛瑙珠串:“你真的以为可以这么轻易地掰倒我吗?”
“我的目的从来不是掰倒你,只是,我相信凡事应该有个公论。”
“你以为你拿到那些信件和账本是真的?”
“你什么意思?”
“慕笙。”她看向站在夏知白身后的慕笙。
夏知白疑惑得转头,慕笙后退了一步,看夏知白的眼神里带了几分歉疚。
夏知白心中隐隐不安,预感到他可能会背叛自己,但还是不死心地走上前去。“你慌什么?”
“对不起。”慕笙不敢再抬头,“我给你的账簿和信都是假的,真的······我从银行拿出来就扔进苏州河了。”
“枉我如此信任你,你却背叛我。”夏知白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慕笙,又看向叶清漪,“原来如此,原来他是你的人。”
“那日,掉包我东西的,不是陆怀瑾,是你,对吧?”她抓住他的袖子,追问道。
“是。”
“竟是我错怪他了。”疑惑终于被解开,她却没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反而心脏愈发难受,仿佛蔷薇藤曼刺进血肉里,愧疚裹挟着她。“刚才来拦我的是陆维桢的人,他不是中风对不对?”
叶清漪脸色变了变。那日,陆维桢和陆怀瑾在书房大吵了一架,她知道,陆怀瑾早就想起了一切,如今航运公司暗地里倒卖烟土的证据在他手里,定然是要报复的。
是她亲手将药煮沸,装在白瓷碗里,端到陆维桢面前的。陆维桢只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便端了起来。
叶清漪在他将药碗放到唇边那一瞬间握住了他的手:“你不问问这是什么吗?”
他轻笑一声,看着浓稠的药汤:“我当年说过,只要是你给我的,即使鸩酒,我也甘之如饴。那不是戏言。”
她一时间愣住了,陆维桢仰起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
“是我,但···那也是他自愿的。”她说得风轻云淡。
门口响起脚步声,一群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鱼贯而入。
叶清漪从椅子上站起来,仍然维持着波澜不惊的体面:“你们什么时候在公馆里的
“我们是同夏小姐一起来的。夫人,现在有证据显示您可能与一起鸦片走私案件相关。”为首的警长用手铐铐住了叶清漪。
“无稽之谈,你们凭什么抓我,证据呢?”
“自然是你和商春祥的联络信件,以及商春祥的账簿。”夏知白冷冷淡淡地说。
“可那些都已经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慕笙扔掉的那份就是真的?”夏知白直视着慕笙的双眼,他依旧躲避着她的目光,她缓缓开口,“我早就让唐韵取走了真的信件和账簿,你一开始拿到的就是假的东西。”
“你······在试我?”慕笙醒悟过来。
“吃一见长一智,我栽过一次,便不可能在同一个坑里栽第二次。”夏知白花说得毫不留情道,“我是真的希望可以相信你,但是慕笙,你让我失望了。”
叶清漪似乎是知道败局已定,一步一步往夏知白走去:“你待如何?”
“鸦片荼毒百姓,你谋取不义之财,该受何等惩罚自有公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叶清漪跌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玻璃廊柱,里面映出她的影子,她看到自己眼神淬着怨恨。忽然觉得陌生,这真的是自己吗?少年时代,她不是这样的,她也曾天真善良过。她开始回想,自己究竟是怎么走上这样一条路的,似乎是从发现陆维桢有私生子开始,又似乎是从她第一次□□,雇商春祥将那个私生子以及他母亲扔入江中开始。
不过是一步错步步错罢了,后来她在上海遇见来要钱的陆维桢的私生子,那个小孩很单纯,可她还是动了残忍的念头,欧阳泓告诉她,换心脏的手术没有在人身上实验过,但她还是固执地想要赌一把。上苍到底没有站在她那边,陆怀瑾跑掉了,怀?最终也还是离开了她。
无论她如何哀求,陆家老太爷依旧以早夭为由不让怀?入祠堂,设牌位。而陆维桢在他父亲面前,只会做一个乖顺的孝子。那时候,她看清,海誓山盟又如何,最后终究是靠不住,她没能保护好怀?,便是错将希望寄托在了别人身上。也是那时起她借着陆家的航运公司,开始帮日本人倾销烟土敛财。
第 95 章 步步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