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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压岁钱和白梅[2/2页]

妖精诊所 celiacic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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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虞渊却并不觉得有什么,望进白则眼里,认认真真道:“平平安安,长命百岁。”
      这八个字,过于平凡,好像过年的时候,谁都会挂在嘴上。可当它们从虞渊口中脱出,就好似将一颗心剖出来,捧到了他的跟前。
      白则低头摩挲着那串铜钱,只觉得那上面每个字,都滚烫地烙印着。
      “谢谢,我也没给你准备什么……”
      说到此处,忽然想起来一桩事。白则拖鞋也没穿,“咚咚咚”地跑到阳台上,片刻后,抱了一束纸包的东西过来。
      “早上路过花鸟市场看到的,想着你会喜欢,就买了几支。”
      那是几支白梅。
      含苞未放,白花绿萼。
      他被白则抱在怀里,映着他一张清俊的脸面,淡淡的香气萦绕身侧,如白衣翻飞于冰雪间,杳杳迢迢,稍纵即逝。
      虞渊愣了下,像看到了一幅将要淡去的水墨画。他忍不住一把拽住了白则的手腕,将他拉到跟前。
      白则失了重心,慌忙用另一只手撑住,脸却已凑近到了鼻尖擦着鼻尖的地步。
      梅花落在身侧,墙上的挂钟敲响了两声。
      如今已是次日凌晨。他们相交半载,守岁一晚,就这般跨入了又一年的光景,将寒冬腊月都甩在了后头,只余眉眼相映。
      “白则,你曾问我,那时候为何不愿醒来。”低沉的呢喃,似一声叹息,“因为我分不清,究竟哪个才是梦境。”
      是谁唤他,又该何去何从。当时心下一片茫然,来来回回的,摇摆不定。
      他已知时日无多,已知覆水难收。合眼不理会,不是不念他,不想他,而恰恰是念着、想着,才怕一睁眼,一切都不过是镜花水月,是心魔作祟。
      “先前我不能入睡,因为总陷入同一个梦里。”
      梦里总是措不及防的撕心裂肺,上演着万劫不复的生离死别。地坼天崩,满心都是恨意,灌满了被懊悔烧铸的不甘。
      然而一身戾气地从梦中醒来,睁眼,总能见着清冷月色下,一张恬淡温柔的侧脸。
      那一瞬间,沉心静气,雪霁天晴。所有的过往都作烟消云散,只余他的眉目,近在咫尺。
      若能一直这般就好了。
      并肩坐看云卷云舒,朝朝暮暮,平淡着蹉跎。
      然而总有人在他耳边提点,那些早该入土的过往。
      “陆吾,就像是从那场梦里跳脱出来,紧追不舍。我若是判官,自当想着,探究他为何出现在此,与他周旋几句。可我若是虞渊……”视线一寸寸地描摹着跟前眉眼,“恨不得他就此消失。”
      白则骤然睁大了眼。
      先前即便知道虞渊对他有意,也依旧能如常相处,是因着虞渊的感情,总是如洒进房里的月光,安静地流淌,不曾喧哗。可方才,它却在耳边炸响了一声惊雷,似乎有什么,就要从蛰伏中苏醒过来。
      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他的脸。
      白则没有退后,也没有挣扎。
      暗香浮动,月明千里,花辰月夕也不过如此。
      然而,却在此时,忽听了一句“为时未晚”。
      白则一惊,抬起头来,只觉得眼前场景一晃,穿着鲛绡长袍的清俊面容便到了跟前。
      气泡的声响如同低低的笑声,双层透明屏障之上,忽然溅起一串水花。
      “黑市的背面,还有许多稻谷。”
      那些稻谷是饱满的红色。远远看去,如一片静默的火海。每一株半人高的稻茎上,都有带着麦芒的稻穗沉甸甸地垂下来,沉甸甸的散发着诱人的香甜。
      鲛绡舒展开,撩拨着他的脸面。
      盛喻不知何时已睁开了眼,温柔地注视着白则道:“替我将它们摘来。”
      白则只觉得那鲛绡缠绕上他的脊背,像一只扭曲着纠缠的手,令他遍体身寒。
      白则瞬间就意识到了他是连结上了谁的神识。赶紧催动了星玉,移精变气,还虚守神。他能感觉到彼端心神的动摇,试图怡神守形,与那蛊惑的言语抢夺拉扯。
      然而白则毕竟是凡人,这般内耗片刻,丹田便有些发虚。好在千钧一发时,一股澄清的灵力注入进来,瞬间充盈了他的灵体,稳固了元神。
      白则知道那是虞渊,也不多言,顺势养形炼精,炼气合神。
      念不可起,意不可散。
      渐渐的,催动了几轮精气运转后,他的神识终于占据了上风。
      被白则从魔怔里骤然拉回来的楚言,一把揪住那撩拨着他的鲛绡,在盛喻惊讶的目光中,用银□□穿了他的胸膛。
      睁开眼,真正的盛喻,依旧面无血色地悬浮在散着淡淡光亮的液氧中。安静得仿若睡去。
      楚言的额头、鬓角,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微微喘了片刻,紫色的眼眸中只余了风雨晦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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