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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1/2页]

开埠 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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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父亲黑着张狼脸,瞪着怕人的眼睛,声如沉雷。在场的邹胜、赵管家、老妈子、杏儿、家丁都哆嗦,宁继兵也哆嗦。他知道,大哥二哥挨的都是三鞭,头一鞭就惨叫。桀骜不驯的他决意不叫,死都不叫。他呲牙数数:“一。”“啪!”鞭子抽到他屁股上,心里惨叫,咬牙关不出声。母亲盯他,恨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再数!”父亲说。“二。”他声音颤抖。“啪!”这一鞭更重,钻心痛。他没叫,眼里涌泡泪。母亲身子痉挛,嘴唇翕动。他希望母亲过来保护,希望邹叔叔和赵管家过来劝解。也失望,此时的父亲如狼似虎,谁也劝不了,除非是笑霜姑姑在。“往下数!”父亲说。“三!”他怒脸喊。“啪!”不是鞭子是刀,穿肉透骨。他张嘴无声,泪珠子迸溅。父亲没有破只抽三鞭的例,不看他,收了马鞭出堂屋去。母亲扑过来,眼泪滚落:“儿耶,你是自作自受……”
      邹胜和赵管家抱了宁继兵去他的住屋,宁继兵只能趴卧床上。
      王雪瑶看着幺儿继兵屁股上淌血的鞭伤,生气又心痛。邹胜拿了草药来,用嘴嚼烂,将其敷到继兵淌血的伤口上。“啊,痛,痛!”继兵这才大叫。邹胜说:“幺少爷,你忍着点,我给你敷的是蛇含草,可以止血止痛。”王雪瑶问:“邹胜,这管用?”邹胜说:“我也是跟宁大人学的,带兵打仗,少不得有人受伤,临时治治还是管用。”杏儿拿了湿纱巾来递给邹胜:“按你说的,我用开水烫过三遍。”邹胜点头,接过湿纱巾盖到宁继兵那敷了草药的伤口上:“还是要叫二少爷回来看看,伤得重。”赵管家说:“我这就去叫二少爷。”邹胜说:“没得渡船了。”王雪瑶说:“老赵,你明天一早去。”赵管家点头。王雪瑶叹曰:“没想到老头子下手会这么狠,他一向都疼幺儿子的,平素偶尔也打,不过是用手拍拍脑壳打打屁股。打得最凶的是,继兵跟武德厚因为范晓梅在‘三巴书院打架,那也只是用手巴掌扇了幺儿的屁股。早晓得他要动鞭子,就会把继国叫回来了,也好及时疗伤。”她守着继兵吃夜饭,守着继兵入睡。继兵,你硬是胆大包天,那战场是要死人的!你父子竟然对着干,要是你伤了你爸爸,或是你爸爸伤了你,叫妈咋活……
      宁承忠比宁继兵回家早,刚进屋,王雪瑶就扭住他擂打,找他要幺儿子。宁承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庙,喝道:“老子刚回来,你不关心老子,反倒找我要继兵,我倒要问你,你是咋个照看我幺儿的!”王雪瑶就把范老板和邹胜来说的一股脑儿说了,指责他不该去打这个混账仗,竟然还下令追捕自己的儿子,追捕范晓梅和姜霞。宁承忠听后不说话,脸色铁青。中午阵,两个官兵护送疲惫的宁继兵回来,报告说,那两个女子都一一护送到她们家了。王雪瑶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没有斥责继兵,招呼老妈子和杏儿赶紧上饭上菜。宁承忠和宁继兵两爷子一桌吃饭,都不说话。饭后,宁承忠就拿了马鞭来……
      扑卧在床上的宁继兵被鞭伤痛醒,见母亲在床边睡着了,没有惊动母亲,低声呻吟,气愤邹叔叔不讲信用,向他父亲告了密。母亲醒了,为他搓揉四肢:“儿呃,你痛就大声叫唤,叫出来会好些。唉,也怪妈的嘴巴不严,一生气就把啥子话都跟你爸爸说了,你邹叔叔是让我千万莫给你爸爸说的……”宁继兵听着,自己错怪邹叔叔了,感激之情犹生,他欲埋怨母亲,又不忍,母亲守护了自己大半夜。想到晓梅,本来,那两个官兵是要先送他回家的,他坚持要先送晓梅和姜霞回家,也不知道她俩落屋后咋样,晓梅不会也遭受他这样的酷刑吧,那他可心疼死了。不会的,晓梅的父母温善,视她为掌上明珠,最多不过是说她几句。
      去荣昌前的那天晚上,宁继兵是在晓梅家住的,跟母亲说是去他二爸处了。他没在立德乐的“利川”轮船上做事了,做的事亦与立德乐有关。他二爸宁承业的“洋货庄重庆总号”做有立德乐的生意,越做越大,急需要他这个侄儿做帮手。范晓梅的家在浮图关上,她领他登老高的陡峭石梯,到她家那西式房院前时,两人都气喘吁吁。范晓梅掏钥匙开了铁门,领他进院带他转游。这朦胧夜色中的房院令他惊叹。是幢平屋房院,有回廊、草坪,花木丛生,墙上长满爬墙草。晓梅领他走到院子最高处,他才发现,这院子是建在山顶的,四面都是绝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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