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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4十四章[1/2页]

山下一家人 女王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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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微居  h小说 自从无末眼睛看不见后,他便不再上山了,只能在家里闲着。族里的事务如今都安排得妥当,防御外敌的轮班也都是按部就班,于是无末在家里竟然无事可做,便帮着喂鸡拾鸡蛋放马,没事时便逗着小阿水玩,倒也过得自在。
      这一天傍晚时分,无末又要去遛马,阿水却不放开他。只要无末将阿水递给阿诺或者半夏,她就尖着嗓子叫,小手直接地推着对方的鼻子和嘴巴。这惹得半夏想笑:“看来咱闺女最喜欢你了,你就带着她一起去放马吧。”
      无末有些犹豫,他如今眼睛看不到,全凭着追风本身就通人性才能去放马。如果带着个阿水,真怕她跟着自己出什么意外啊。
      半夏却道:“放心,你带着不会有什么事的。”
      无末听着半夏肯定的语气,莫名觉得心安了,便点头:“好,那我带她一起去。”
      待到无末出去了,阿诺皱了皱小眉头,对半夏道:“半夏婶婶,无末叔叔的眼睛还能治好吗”
      半夏望着无末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阿诺叹了口气:“婶婶,我总觉得自从无末叔叔眼睛不好使了后,他变了一些。”
      半夏听了这个,望着阿诺道:“你觉得怎么变了”
      阿诺摸了摸脑袋:“我也说不出,总觉得他不是太开心,可是却故意藏着,不说出来呢。”
      半夏听了这个,苦笑了下:“无论是什么人,眼睛看不到了,总是不会开心的。再说他以前最上山打猎了,如今却只能呆在家里喂鸡喂马,任谁都会烦闷的。我如今只盼着齐先生能帮忙找到医治他眼睛的人。”
      无末抱了阿水来到追风旁,他先摸索到追风的马背,然后一手抱着阿水一个翻身上了马。这追风是极有灵性的,待到无末上了马便甩开前蹄向篱笆外走去。
      他们很快来到往日经常来的那边草地上,追风开始停下脚步,低下头啃草。阿水却不干了。
      刚才追风跑起来时,无末唯恐她有个什么闪失,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她是推着扭着要出来透气看热闹。追风跑得快,她高兴得咯咯笑,笑声洒在草地上。
      如今追风停了,她顿时不乐意了,嘴巴里抗议地哼哼着,小胖手抓着人家追风的长鬓开始扯啊扯,那样子好像在说你怎么停了呢。
      无末虽然眼盲,可是也感到女是喜欢马跑的,无奈之下,只好拍着追风的背道:“追风,阿水不想让你停下,你再多跑几圈吧”
      马灰灰一声,恋恋不舍地放弃了那片鲜嫩的草地,重新在这草地上跑了几圈。这一次无末知道阿水这个了,干脆两只手举着她,让她感受马跑起来时那风吹着脸颊的感觉。
      阿水两只眼睛瞪得的,嘴巴忍不住裂开笑了又笑,笑着笑着便停下来,惊奇地望着这一切,两只手欢快地挥舞着,简直如同小鸟要张开翅膀。
      这时候正好阿诺也骑着他的小马走过来,见了阿水这个样子,当下便笑道:“叔叔,阿水喜欢骑马呢,等她一些,就让她骑我这匹吧”
      无末抱紧女,笑着点头。
      也不知道可怜的追风在这片草地上跑了多少圈,总算阿水满足了,扯着无末的衣领要下来了。无末便抱着她下马,让追风自己在这里吃草。
      无末抱着阿水在一旁站着,吹着风,阿诺则在一旁替小红马梳理着毛发。
      阿水在无末怀里安分了一会功夫,很快就开始要爬上爬下。无奈,无末只好把她举得高高的,后来干脆让她骑在自己脖子上,自己当马给她坐。
      阿水对此很是喜欢,小脚丫在无末脖子旁一蹬一蹬的,两只手欢快地揪着无末的黑发来回挥舞。
      阿诺在一旁看着,只觉得无末叔叔简直如一匹马一般啊,那黑发正好当缰绳了,可是他又不敢说出这话,只是在心里偷偷地笑。
      正笑着,忽然听到一声响,定睛看过去,这才明白,是阿水放了一个屁。
      他正要说什么,谁曾想,阿水又是一个屁,嘟噜嘟噜好几声,几个屁出炉了。
      无末脸色僵硬起来,他双手顺着阿水的手往后摸,入手之,只觉得脖子里黏糊糊的
      阿诺平日是经常照顾阿水的,一听这雷声阵阵早已猜到,只是未及反应罢了,此时看着无末脸色,知道怕是已经晚了,忙上前道:“无末叔叔,你快把阿水给我。”
      无末僵着脸,小心翼翼地把阿水抱下来,递给了阿水。
      做了祸事的阿水倒是也不哭不闹,一副任人宰割的小乖模样,她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拉了了总要人来打理善后的。阿诺熟练地接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包上好的沙土,先帮她用沙土擦了小,又用一块干净的麻布擦了擦小上的沙土,这才抱着她对无末道:“叔,我帮你擦擦身上”
      无末黑着脸点头:“嗯。”
      于是无末抱着阿水蹲在那里,阿诺开始帮着无末清理后背。其间阿水看起来还挺开心,开始继续扯扯阿爹的头发,笑得各种甜蜜。
      无末无奈地笑了:“你这个小坏蛋”
      三个人回到家里后,半夏已经做好饭了,见无末的神色,她已猜到了一二,很快阿诺向她禀报了事情经过。
      她听了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望着无末道:“谁让你宠着她,看吧,现在她都要骑着你脖子拉屎了。”
      无末搂着笑呵呵的女,依然一脸宠溺:“拉就拉吧。”
      晚上吃过饭,半夏烧了热水,先倒在阿水的小盆里,给她清洗了一番小胖身子。洗过后喂了喂,哄她睡下。
      半夏又拿来一个盆,里面放了热水和凉水,给无末洗澡。
      这个木盆还是往日半夏特意嘱咐无末给打造的呢,可以坐进去一个人在里面,冬天的,热水泡泡,总是能解乏。
      此时半夏帮着无末宽衣解带,又要扶着他走进木盆里。无末摇了摇头:“我自己来就是了。”
      半夏犹豫了下,还是放开他,让他自己进去,只见他伸出脚来,准确无误地踏入,坐下。
      见此,半夏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男人往日是骑马上山打猎的,如今窝在家里不轻易出门,如果连进个浴盆都要人扶着,确实会打击他的信心。
      半夏站在身后,撩起温热的水,帮他清洗着后背。他的后背宽阔遒劲,她柔软的手怜惜地滑过那坚实的背部。他的伤部分已经好了,只是留下一些淡白色的疤痕。
      无末闭着眸子,享受着这难得的舒适,感受着温暖的手在身后触的感觉。忽然他睁开眸子,捉住她的手笑道:“你进来一起洗吧。”
      半夏轻轻打了下他的肩:“快些洗吧,别想些有的没的。”
      无末低笑:“你进来,我帮你洗背。”
      半夏摇头:“这盆放下你已经勉强了,哪里还装得下我。”
      无末却凭了感觉,双手一拉,待到半夏反应过来时,她竟然已经坐在了盆里,还是坐在他的腿上。
      她又怨又笑,捶着他的肩膀:“你这是做什么,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无末搂着她,颇为得意地道:“那你就和我一起洗吧。”
      半夏原本是想帮他洗完了赶紧让他睡去的,可是抬头见,忽觉得他说着这话时竟然有几分小孩子撒娇的味道,不由得笑了,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也没发烧啊,怎么就糊涂了呢。”
      无末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我没发烧,好得很。”
      半夏动作停了下,她抱着自己的男人,怎么觉得他的样子很是脆弱呢
      她干脆也如他的愿,脱了衣服,又帮着他把头发都挽起来,这才窝在他的怀里一起洗。
      结果这一个澡洗了好半天,最后弄得木盆四周全都是水。半夏无奈,自己去里屋搂着阿水睡觉,留下无末在这里打扫屋子。眼睛不好使,就摸索着扫地吧。
      三愣子和木羊很快就出发了,出发时两个人的想法各有不同。对于三愣子来说,那是新奇的体验,他跟着族长这么久了,也是知道族长的想法的,明白自己这个小小的望族若想自立在上古山下,老是现在这个样子可不行。他也希望能多了解下外面的世界,为族人做点事,是以抱了希望能长点见识学点东西的心态去的。当然了,尽快帮族长找到能医治他眼睛的人,那是最好不过了。
      而对于木羊来说,他却是无奈之举。他对于外面的世界并没有什么兴趣,可是如今他在族中几乎很难立足了。女人没了,子也被她带走了,他自己还犯了族人鄙夷的错误,使得走在街上都犹如过街老鼠一般。
      这个时候,若是能出门一趟也是好的啊,总比憋在家里受着窝囊气要强。
      、65
      厚炎回来几日,只觉得自己的娘子对自己百般推拒,冷淡得很。他又不是傻子,很快联想起这次走在街上家看他的眼神,心知有异,便找了自己父母问个究竟。他的爹娘原本是不忍心说的,可是他们更不忍心看着子被闷在鼓里,于是便含蓄着说了,说了还小心翼翼地看着子。
      虽说这媳妇有诸多不如意,可是有总比没有强,他们还等着抱孙子呢。
      厚炎听了这个,面上倒是没显现出什么来,反而淡然地劝自己父母,让他们不要往心里去。说木娃和无末原本就是表兄妹,这本就没什么。
      可是他自己回到屋里,看着自己的娘子,脸上顿时黑了,阴沉着脸走过去。
      木娃正在那里铺炕叠衣服,见他进来,并没在意,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不过厚炎站在那里不动,她很快发现不对劲了,诧异地看过去。
      谁知道厚炎红着眼睛,犹如被惹怒的斗牛一般,喘着粗气走到了木娃身边。
      木娃冷着脸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厚炎终于开口,阴沉地问:“你那日和无末两个人在山里,待了好几日”
      木娃脸上一红,却强自道:“那又如何”
      厚炎冷笑一声:“不如何,我还听说你抱人家抱得紧呢”
      木娃脸上越发红了,扭过头去看土炕的墙壁,不再去看厚炎。
      厚炎却一把揪过她来,强迫她看着自己:“怎么,不好意思讲了我且问你,你和他到底如何了他有没有入了你”
      木娃万没想到厚炎竟然说出这话来,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可是她的速度哪里及得过厚炎,刚一伸手便被厚炎抓住了手腕。
      木娃想回又不能,只是咬牙恨恨地道:“你说得也太粗俗”
      厚炎凑近了她的脸,盯着她红了眼睛道:“怎么,我粗俗下流我哪里粗了啊我怎么下流了”
      木娃被厚炎火辣愤怒的眸子盯得直打颤,忍不住躲开他的眼神,咬牙道:“你在哪里听了外人胡说,竟然和我这样闹腾”
      厚炎怒极反笑:“我闹腾你不看看你做的事,丢人都丢到街上去了木娃啊木娃,平日我在家时,每日弄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看你也快活得很怎么我才出门没几天,你就按捺不住寂寞了,你是觉得别人家的男人比我强,还是说换根新的弄你你越发觉得舒坦”
      这话说得木娃几乎不忍去听,只是扭着手腕子要躲,可是又躲不开,最后竟然气得哭了,边哭边怨道:“你怎么学来这些话埋汰我,我就算有一万个不是,也没真正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
      厚炎一把将木娃搂住,然后狠狠地将她按在炕上,开始撕扯开她的衣服:“做没做,我总要检查下,难保你已经是被人弄过的二手货了”
      其实厚炎何尝不知道,木娃就算觊觎人家无末,可是却没那个胆量的。再说了,他对无末也是了解的,那个男人估计对自己家这个木娃是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又怎么会招惹这种闲事呢可是如今他妒火上烧,真个是急不择言,只恨不得把天底下最肮脏下流的话来抛给木娃,又恨不得将她按在炕上压在身下弄得她下不了炕。
      木娃挣扎,想要哭喊,厚炎气她,干脆拿来一个麻布腰带塞进她的嘴巴里。这使得木娃根本无法出声,只能呜咽呜咽地叫着,两只腿胡乱踢腾着。
      厚炎扒开她的衣服,露出白嫩的身子,自己也脱得精光,于是便扯起两条腿架起来,自己举了物事直直地了进去。
      木娃疼得厉害,泪水一下子出来了,她祈求地望着厚炎,目中似有话要说。
      可是厚炎此时急红了眼,哪里顾得了这个,只是狠狠地戳入了,然后由着性子强硬地动了起来。一边动着,口中还一边恨恨地道:“知道现在x你的是哪个吗,这才是你的男人我若是不好好弄你,只怕你明日个就忘了,又去给我勾搭别人”越说越气,于是入得狠了,只弄得木娃泪水直流,呜呜咽咽。
      炕上就这么闹腾着,隔壁的厚炎父母自然是听在耳中,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翻来覆去,在那里叹息。
      也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最后厚炎自己也乏了,趴在木娃身上喘气。
      木娃呢,呜呜咽咽之声早已夹杂了哼唧之声,也不知道到底是欢愉还是难以忍受。
      厚炎吃了个饱,见自己娘子还被自己塞了嘴巴,也是心疼,便忙解下来,又松开了被自己压制住的双手。
      谁知道木娃刚被松开,便啪的一声给了厚炎一个嘴巴。
      厚炎脸色又不好看了:“我刚才那样x你,你自己张着两腿任凭我弄,倒也舒服得紧,怎么现在就装模作样了”
      木娃流泪含怒地望着厚炎:“你知道不知道,我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你这样弄我,若是流了怎么办呢你个狠心的畜牲,没人性的家伙”
      这一句话,把个厚炎嚣张的气焰顿时打灭了。
      他先是不敢相信,后来忽然发出笑之声:“娘子,娘子,只是真的吗哈哈,太好了”他搂着流泪的木娃,使劲亲着她的脸颊。
      木娃哭着哼道:“若是娃没了,便是你的过错。”
      厚炎自然没有脾气,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的过错”
      这两人闹了半响,厚炎开始闻言软语地哄着娘子,又作小赔礼道歉,各种情态,最终逗得木娃终于不再哭了,两个人这才搂着躺在那炕上睡下。
      厚炎也是累了,很快便睡去,可是木娃却久久不能入睡。
      掐着指头算日子,她这个娃应该是厚炎上一次离开前留下的种吧。可是呢,这娃却是她和无末共不久后发现怀上的。
      她明知道那是荒谬和不可能的,可是暗心里却觉得,是无末为她带来了这个娃。
      她也知道自己和无末此生是绝对不可能了,厚炎人虽然有时候粗鲁些,可对她是绝好的。如今唯一的念想也就是,她的娃,就是那无末的娃。
      这个想法是多么的牵强和羞涩,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对人提起,可是她就是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的。
      这个时候的无末正搂着自己的娘子睡呢,忽然仿佛一个激灵,他醒了过来。
      半夏也被惊醒了,下意识地摸了摸一旁的阿水,阿水正睡得香甜,没拉没。
      她迷糊地睁开眼睛,靠在无末胸膛上,带着睡意问:“怎么了”
      无末摇头低沉地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忽然想打个喷嚏,但又没打出。”
      半夏笑了,捏着他的头发道:“或许是有人念叨你的吧。”
      无末倒是很认真,摇头道:“怎么可能。”这话说得也是,无末自小长在狼群中,亲人朋友少之又少,如今在族里虽然认识得人多,可是谁又会三更半夜地念叨他呢。
      半夏想了想,却认真地抬起头道:“你的狼兄弟小黑,好久没听说它的消息了呢,不知道怎么样了”
      无末听了这个,倒是勾起一桩心事。
      原来自从那日上山后,知道狼族伤亡并不惨重,是以放下心来。可是后来,他却听族中的男丁们说,狼族禁地附近又长出了连天的荆棘,根本不可能踏入。而平日家在山中狩猎,也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一只狼了。
      至于小黑的下落,更是再也不能寻觅。
      无末闭眸,叹了口气,握着半夏的手道:“明天,你和我一起去趟禁地,好吗”
      半夏点头:“好。”
      第二日,先把阿水交给阿诺照顾着,无末和半夏则共骑了追风上山,两个人来到禁地外,半夏极目望过去,果然见一片片荆棘,那是凡人根本无法逾越的天然屏障。
      两个人下了马,并排站在那里,半夏望着那片荆棘,难免感叹。想着当日自己是何等的鲁莽,就这么闯入了这里啊。
      无末眼睛看不到,只侧耳细细倾听,却听不到任何动静。
      半夏见他的样子,知道并无所获,便劝道:“不如你用狼嚎之声引一引”
      无末摇头,苦笑:“罢了。往日我站在那里,总是能闻到一些味道的,可是如今,没有任何味道和声音,狼族仿佛一下子消失了。”
      若不是那一日还曾有狼和他应答,他会以为整个狼族都毁灭于那场火中了。
      两个在那里等了许久,一直不见任何狼的踪迹,最后天眼看都要黑了,无末叹息了声,站起来道:“咱们走吧。”
      半夏伸手握住他的,回头再次看了一眼。
      记得那晚老族长曾说,神庙是上古山的神庙,是狼族和望族人共同守候的神庙。
      为什么,神庙依旧在,可是狼族却消失了。
      它们,去了哪里
      还会回来吗
      此时的半夏并不知道,狼族这一消失,便消失了几百年。
      从此之后八百年,上古山再无狼影。
      、66
      二犊子的阿妈牛婶子这几天很高兴,那晚她可是亲眼看着自己那哑巴子进了忍冬的房间,结果那晚就没出来。不用去看,她也知道那屋子里自己子和忍冬干着啥事,孤男寡女三更半夜的,还不是干柴烈火地烧啊
      牛婶子高兴得很,躺在炕上盘算这门亲事。石蛋那娃虽然不太正常,但到底是个娃,等忍冬一进门二犊子就是现成的爹了,真好。
      牛婶子接下来几晚又观察了一番,发现自己子是一到夜里就溜到忍冬房里去,一直到凌晨时分才趁黑出来。
      她暗地里噗嗤笑起来,这傻孩子平时看着老实,原来这偷女人的事做起来倒是精明得很啊如此偷了几日,她终于坐不住了,想着二犊子是个哑子,自然不会开口说啥,再者这娃也老实,估计不好意思和自己提吧。
      那忍冬呢,是二嫁的女人,又带着一个娃,估计更不好意思主动说啥。
      牛婶子想来想去,也不能老是让这对年轻人偷着来啊,最后她想了个法子:去找半夏说。
      半夏听到牛婶子说这事时,确实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她便觉得,这实在是一个再好不过的结果了。二犊子这人虽然不会说话,可是有力气会干活,打猎种田都是一把能手。且从小就老实,娶了忍冬后估计也是疼娘子的主。这是从小一起长的街坊,知根知底,也不怕忍冬嫁过去后委屈了石蛋。
      于是这事便由半夏牵头,去找忍冬挑明了,开始筹办他们二人的婚事。
      忍冬见姐姐来提这个,眉眼间都是羞意。这几日她哄睡了石蛋后便洗干净等着他,那二犊子总是夜深时分偷偷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旷久的女人,一个是未尝过女人味的男人,确实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再者那二犊子又是个体壮的,几乎每晚都要弄上那么几次才饶了她。
      她只一心贪图这乐趣了,不曾想过成亲的事,如今姐姐忽然来提,倒是把她惊着了,只觉得自己和二犊子的事被人知道了。
      半夏见忍冬低头含羞,知道她也是喜欢二犊子的,当下很为她高兴:“你以后若是跟了二犊子,我也就放心了,他这人实在,会对你好的。”
      忍冬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在牛婶子的催动下,他们的婚事很快举行了,家想着忍冬经历的生娃死关,如今她能得一个好的归宿也都替她高兴。当然了,村中唯有一人是不乐的,那就是多珲。
      多珲对这个媳妇还是满意的,谁知道自家那个遭瘟的子留不住人家,好好的一个媳妇就成了别家的,这让她心中很是憋屈。又想着那出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子,越发的伤心。
      唯一让她安慰的也就是女木娃怀孕的事了。这件事一扫当日无末事件的阴霾,让厚炎父母以及厚炎对木娃宠有加起来。族中人知道木娃有了身子的消息,也都个个恭喜。
      半夏则开始张罗忍冬的婚事,如今没有了父亲,姐姐也不知下落,半夏便是忍冬唯一的亲人了,她开始和无末商量,从家里拿些物事给忍冬做嫁妆。
      无末自然是一口应允:“只可惜我眼睛看不到了,若是去主持她的婚事总不太吉利。至于嫁妆等物,你看着办就是了,如今她也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我们自然是尽我们所能。”
      半夏摇头笑道:“其实倒也不必,我们牛婶子说了,知道忍冬如今的境,别的什么都不要,只要忍冬抱着石蛋搬过去住就行了。可是我想着,虽然是二嫁,也希望她能嫁得舒心。”
      忍冬呢,知道姐姐为自己张罗这个,倒是忙来阻止:“昔日我一心想着如何如何,真个是心气比天高,如今呢,我只想和二犊子踏实过日子,姐,你就别为我心了,二犊子图的也不是那点嫁妆。”
      这话说得半夏倒是笑了:“是啊,他图的不是嫁妆,图的是人”
      忍冬听了这个脸红,说到底她和二犊子未及成亲先苟合的事上不了台面,她抿唇笑道:“他这人心眼直。”
      说话间半夏倒是想起一事,便问道:“你以前曾说过,这辈子只要石蛋一个,不想要其他娃了,可是若是嫁给二犊子,人家想要呢”
      忍冬甜蜜地笑了下:“姐,我和他商量过这个事呢,他说了,只要我不想生,那不要也没关系,反正有石蛋呢。牛婶子对这件事也没什么想法,她说石蛋挺好的。”
      半夏这才放心了,她想牛婶子和二犊子能包容这件事,想来以后对木娃不会差的,不由得感叹,绕了一个圈,自己的妹妹也是遇到好人家了。
      忍冬的亲事很快就举行了,二犊子和忍冬总算不用再偷情,可以光明正地每晚进行肉搏战了。而半夏呢,这些天却是翘首盼着三愣子和木羊回来。
      无末的眼睛一直没什么进展,他如今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每日淡定在家养鸡,还和半夏商量着把家里的鸡窝再扩,多养一些,这样他们一家不需要出去打猎就能获得足够的食物了。
      阿诺如今经常跟着族中其他人们出去打猎,他非常努力地冲在前面,不希望别人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族中其他男人明白他的心思,在猎取的野物时总是让他在前,平时闲暇自己上山时也总喊着阿诺一起。
      于是他人虽然小,却也总能分到许多猎物带回家。他受了无末和半夏的恩情,如今无末眼睛盲了,他是希望为家里做点事的。
      无末见阿诺如此懂事,感慨地摸着他的脑袋,却不说话。
      晚上睡觉时,半夏怕无末心里不好受,便细语安慰,谁知道无末却不在意地道:“半夏,我如今倒不为这个难过了。以前我总是逞勇多多地射取猎物,希望咱家食物富裕。现在我却发现,单靠一个人的努力,是没办法改变整个望族的生活的。还是要设法获取更多的粮食途径,才能彻底改善生活。你看我现在虽然盲了,但我并不是没有用,我依然在动脑子,想着接下来咱们望族该怎么办。”
      他将半夏搂入怀中,温声道:“以前我脑子里只装着你们,现在却装着整个望族。”
      半夏听了这话,靠着他的胸膛,柔声道:“你能这么想,那是再好不过了。你看这天气眼瞅着就要暖和了,我也该把家里的种子都拿出来,让族人种下去了。”
      无末点头:“嗯,先试试吧。”
      第二天,半夏就指挥无末和阿诺,把山洞里的种子都取出来,分给前来领种子的族人,家按照昔日种植粟米的办法开始播种。
      就在家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三愣子回来了,跟着三愣子一起回来的是迎春还有一个山羊胡的老夫。
      迎春两眼发呆,嘴里一直念叨着:“啊啊我的子啊”
      忍冬和半夏出来,见了姐姐这样,又想起去世的阿爹,难免伤心。
      三愣子向家解释道:“我和木羊一起出去,先找到了齐先生,对方帮忙把迎春带回来了,可是迎春的子却”他同情地看了眼迎春:“她的子已经不在人世了,她精神现在很不好。”
      三愣子喝了口水,又向家说道:“还有啊,木羊不见了。”
      这话一出,费顿时皱眉:“木羊人呢”
      三愣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本来我们把迎春带回来,可是走到半路,木羊却自己走了,我以为他自己回家来了呢,谁知道回来却发现没有。”
      费听着这个,眉头皱得越发紧了。多珲听说了这个消息,开始担忧起来,她唯恐别人欺负了她的子,催促岩出去找,可是岩却不急:“又不是别人绑了他骗了他,是他自己要走的,谁知道他存着什么心思呢我看这个子,不回来更好”
      这话说得多珲顿时恼了,指着自己男人的鼻子骂:“我看木羊不愧是你的子,简直和你一个德行那是你的亲子啊,你怎么能狠心不管不问如今我好好的孙子成了别人家的,难不成还要我把子也丢了吗我不管,你必须找他回来”
      岩被骂得无奈,第二天便找费商量,费听了这个,便说要亲自出门去找,岩这才回去和多珲交差。
      而三愣子带回来的老夫帮着无末检查了一番眼睛后,皱眉道:“这是中毒了,我倒是有办法治,只是需要几个难得的药材。”
      家伙听了这话,纷纷道:“药材那好说,我们上古山的药材应有尽有,你只要能列得出,我们就能找到。”
      老夫听了这个,便在纸上写下方子交给半夏。半夏看了,心中一喜:“这些药材上人那里多都有,就是没有的,咱们去山上寻来也不是难事。”
      作者有话要说:我咽口唾沫说,其实这是一个玄幻背景的种田文所以家不用纠结什么狼的寿命了。看到这里,家也都该知道,不可能山上火忽然就下雨,也不可能有一部分狼比其他平白出很多,更不可能真得有狼可以拿个果盘招待客人。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高狼引来雨,小黑修炼十几年修出了点好模样神马滴奇怪原因。
      不过家放心,这个文里不会有什么特别玄幻的事情发生,小黑是会娶无末的一个后代,但那个人不是阿水,阿水和阿诺是官配。
      我知道你们觉得这个文有许多疑点和漏洞,但其实这个文里有很多伏笔,许多看似无关的事情都是有其内在原因的我在写论文吗望天~
      另外我最近很忙,我是周末两天写好七章,然后放在存稿箱里天天发。有时候读者的留言让我很受打击,几乎想弃文,可是弃文也不是我的风格,所以基本不怎么敢看留言了。
      因为七章几乎两万多字都是两天内写的,总感觉很赶很匆忙什么的,可实在没有多余时间了。
      最后,写到这里,这个文概还有三四万字就完结了。
      、67
      上古山什么都缺,只有药材一样不缺。听说无末治眼睛需要几种药材,族中男丁便忙结队上山去寻,不多时便找了来。半夏一边照顾无末,一边趁机向这位老夫请教医术。
      无末复明有希望,半夏提了许久的心总算放了一半,可是她心中倒是有一件事,那就是迎春。迎春的子已经不在了,那个丧尽天良的男人也彻底放弃了她。可是她如今神志不清,要她一个人过活是不可能的,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实在是很难将她照顾周到。
      谁知这时,忍冬和牛婶子倒是提出来了,说是可以让迎春住自己家里,她们会照顾她。半夏听了这个,倒是觉得很好,便把迎春安排在自己家的老房子里,忍冬和牛婶子隔三差五过去看顾着她,倒还算方便。
      费在安顿好了族中的事情后,便亲自出门去了,他要把走错了路的木羊找回来。
      如今族中无末正在医治眼睛,费又离开了,群龙无首,于是半夏便找来了厚炎和三愣子帮忙。她和这两人一起把洞中的种子分门别类,分给家,带领家一起开荒,将那些布满了干枯野草蛮枝的贫瘠土地打整干净。
      一时之间,族人们都忙了起来,有的跟着铁匠学打铁,有的负责上山打猎为家寻觅足够的食物,剩下的男丁,甚至包括一部分老人和妇孺,都开始跟着半夏开荒。
      家太忙了,有时候小娃们没有人照看,便将他们扔到地头玩。阿水已经可以爬了,她流着口水在泥地里爬来爬去,口中模糊地发着“妈”的音。
      忍冬和二犊子也跟着家一起开荒,他们把石蛋放在地头上和阿水一起玩。石蛋却不爬,只是坐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也不知道哪里捡到的枯黄的叶子在土地上胡乱画着。
      半夏擦了擦汗,抬眼望了望远,如今山上还是一片苍茫。可是眼看就要暖和了,等他们把这片土地开拓了,也到了撒种的时候,那时候山上就会变成苍绿色了。
      与此同时,无末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一些,他能看到模糊的人影了。虽然没完全复明,可是这给了所有人希望。老夫留下方子离开了,无末只需要按时服药,加以时日,总是会好的。
      如今族中无事,他白天的时候会用微弱的视力在村子外转转,视察下如今的防卫情况。得益于这段时间的努力,望族人的卫队也装备了骏马和刀。出于对剑灵的避讳,剑他们倒是不用的。
      现在族外那些外族人比以前多起来了,个中时常夹杂着些看上去很是彪悍的人马,不像是普通的采药客或者药商,这让望族人越发警惕起来。他们知道,那些雇佣了人跑到山上放火的人,也许就在那群人中。
      无末视察完村里,总算放心了。不管有多少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们,至少他们已经尽其所能地做好了防备。
      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如今少了狼族的庇护,单凭望族人是无法阻挡那些来自外界的觊觎的。若是外面的人批聚集而来强闯神庙,望族人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呢
      晚上的时候,他让半夏帮着他翻遍了望族的羊皮纸卷,希望能从老祖宗那里找到一点解决之道。可是没有,望族历史上没有关于外族入侵的任何记载。
      合上卷宗,他仿佛有种感觉,似乎也就是从这几年开始,望族不太平起来了。在这之前的一千多年,望族仿佛一个遗世独立的角落,从未被世人注意过。
      他抬眸极力眺望,凭着模糊的视力,隐隐可见苍山轮廓。那里是他从小长的地方,他可以敏锐地捕捉到那里的每一丝气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感觉到有什么在慢慢地改变,看不清道不明,但却确实不一样了。
      也许是上古山消失的狼,也许是他曾经走过的神庙吧,更也许是上古山的花草树木。
      这一天,他再次让半夏跟随自己来到禁地附近。
      禁地四周依然是布满荆棘,他闭眸细听,风中总依然没有任何狼族的声音,气息和味道。
      这附近也看不到任何狼的爪印,仿佛这个山上根本不曾有过狼一般。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怀疑,关于那群彪悍野蛮的狼,关于自小养自己长的那狼母,关于那个一起长的狼兄弟小黑,这一切都是家的一场幻觉。
      他望着那片看不到边的荆棘,忍不住发出高亢的狼啸之声。
      小黑,你在那里呢,假如你还在这个世上,是否能够听到我的呼唤。
      费出门一趟,回来的时候带着木羊的。
      看到木羊回来,家很是松了一口气,慢说是老族长的孙子,就是个普通族民,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丢了啊。
      木羊回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复往日的垂头丧气,他先是跑到无末面前,说是要向族长请罪,不该在出门时走丢。无末自然不会怪他,又见他言辞之间极为诚恳,便不再追究了,只说让他跟着十一叔好好做事,木羊一叠声的答应了。
      木羊的回来,最高兴的莫过于多珲了。她也就这一个子,子回来了,且言语间比以前懂事了许多,她比谁都欣慰。
      回来的木羊加入了家开垦荒地的队伍中。如今荒地都开垦好了,疏松了土壤,下一步便是灌溉了。以前望族人都是靠天吃饭的,天下雨就丰收,天不下雨就少收,谁也不会在这个上面动心思。可是如今半夏和无末商量,山上的沟壑每每有泉水流下,是不是可以引了泉水来灌溉这些土地呢
      无末视力逐渐恢复了,他听了半夏的话后,很受启发,便每日在山间观察地形。几天之后,他画了一个图样,让家按照这个样子开始修建水渠引来山中之水浇灌土地。
      族中的人从没干过这种事,听了族中的安排,纷纷响应,于是继开垦荒地后,挖掘水渠成了族中的事。忙着田地之事时,自然也分配了人手防守神庙。
      不过说来倒也奇怪,虽然望族外面的外族人颇为聚集了一些,可是这其中倒也没有寻衅找事的。这种异常的平静让无末更为不安,晚上之时和半夏说起这事来,他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更的风雨就在后面等着。
      半夏也觉得有不寻常之,可是那些歹人到底在想什么呢或许他们并不敢一拥而上真得去强入神庙,毕竟望族人在外族眼里是一个极其神秘玄乎的存在,他们也是怕的吧因为有所忌惮,所以行动谨慎,也许他们在找一个突破口,一个最合适的下手机会
      半夏想不出所以然,也只能让无末更为小心,免得被人钻了空子。
      木羊这次回来后,整个人变了许多,开始争着在地里干活,偶尔家休息时,他也只坐在地头上看着地上乱爬的几个娃来逗着玩。
      至于忍冬呢,对这个男人她已经兴不起什么想法了,看到就当没看到。有时候见他盯着石蛋看,她便过去抱过来,不让他看。
      虽然别人都说木羊变了,可是她却不信,她至今记得那个男人在她伤口上撒盐的那种感觉。
      二犊子这个人虽然看上去粗,可是却粗中有细,他也看出自己的娘子对于前夫不喜,便步过去接过石蛋逗弄,捏捏他的小脸蛋,把他举高高,甚至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这时候地头上都是人,家也都看出这意思来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前夫和现任男人,这怎么看怎么有点意思。
      木羊脸红了下,他盯着自己的子,低声叫了下:“石蛋”
      石蛋一向没什么表情,只是偶尔会看看娘亲,看看阿水。后来二犊子经常逗他玩,他对着二犊子有时候会笑。可是如今他的亲爹叫他,他却只是木然地扫了他一眼,那样子像是扫过一快石头一个木桩。
      旁边有看热闹的,用胳膊肘拐了下木羊,撇着嘴道:“你这子根本不认你当爹啊”
      木羊面红耳赤,可是也说不出什么,瞪了二犊子一眼,怏怏然离开了。
      到底是打小一起长的,其他人多少有些不落忍,不禁道:“木羊也实在可怜得紧。”
      忍冬心中却不以为然,她觉得狗改不了,这个男人心不好,做不出什么好事。再说了,当初他可是对石蛋说了种种伤人的话,怎么这出去一趟就变好了呢
      她把心中的疑惑告诉了半夏,半夏沉思半响,皱眉道:“还是要小心的,我原本觉得这事奇怪,如今听你这一说,更觉得可疑。”
      半夏晚上睡觉时,又把这事给无末说了,无末却胸有成竹:“我原本就怀疑他是受了外人的蛊惑来祸害我们的,只是不好明说。我已经和村里几个男丁说过这事,让他们注意着木羊的动静。”
      半夏见他早有准备,这才放心,半躺在那里,想着打小的种种,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他小时候也不算坏,怎么如今就这样了”
      无末不以为然,将她拉在怀里靠着自己的臂膀:“你的姐姐,也不是什么坏人,还不是干过帮着外人的事”
      半夏想着姐姐,苦笑一声:“我明白你的意思,只不过不愿承认罢他们了。咱们望族人都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谷欠望,就有自己的想法,难保不被外人利用了去。”
      无末点头:“其实外人所图的,无非是神庙罢了,咱们守好神庙就是,不怕他们勾结内鬼。”
      无末心中想的原本是好的,可是他却不知,人家瞄准的不是神庙,却是对他来说比神庙更为重要的宝贝。
      、68
      那一天,半夏如同往常一样和族人们一起要去地里干活,无末眼睛已经好,便领着几个青壮年小伙子骑马上山打猎去了。吃过早饭后,阿水精神不太好,看着那样子想睡觉。偏巧阿诺也跟着无末出门了,半夏想着自己还要去地里忙,便把阿水抱到老妈妈那里,让她帮忙看顾一会。这倒是常有的,老妈妈极其疼阿水,时不时让半夏抱过去。
      去老妈妈那里的时候,费不在家,倒是多珲正陪老妈妈说话呢,于是半夏便坐下聊了一会后才离开。
      离开老妈妈家,半夏直奔地头。眼看着天气暖和了,望族人越发忙了。他们将珍贵的种子撒入了灌溉过后又疏松了的土地中,顶着倒春寒,一个个却汗流浃背。
      家埋头苦干,忍冬也跟着忙碌,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地头的石蛋,石蛋正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别的小娃玩耍。忍冬笑了下,擦擦汗说:“没了阿水,石蛋也没魂了呢。”
      她笑完兀自在心里想着,可惜阿水和石蛋是姨表姐弟呢,若不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倒是以后可以做一家人了。要知道望族人千百年来虽然是族内成亲,可是这等近亲倒是一直避讳着的。
      心里想着这个,便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很快她便意识到,地头少了那个没事净跑过去看看小娃的木羊。
      她抬头在干得热火朝天的人群中张望,竟然没看到那人的影子,不由得皱眉,心想这人果然是狗改不了,装了几天勤快就露出了懒样,这时候不知道去哪里躲清闲了呢。
      她这时候也没多想,只是继续低头干活了。一直到中间休息时,她边喝水才埋怨似的和半夏提起:“姐,你看那木羊,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分明是偷奸耍滑。”
      这话一出,旁边的二犊子倒是多瞧了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那样一个男人,你关注他干啥
      忍冬见二犊子这样,把喝过的水囊递给二犊子,笑道:“我就随口说说,你当什么真”
      二犊子没啥表情地接过来那水囊,就着忍冬喝过的地方,仰脖子咕咚咕咚喝起来,喝得喉结动得厉害。
      半夏听了刚才忍冬说的话,很是疑惑,这几日木羊一直勤快地和家伙一起干活,现在怎么不见了她忙起身,叫过来其他人问是否见过木羊,结果家相互看看,都说好像今天木羊就没有来过。
      半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木羊去了哪里
      当下她便向家交待了这边的事,便过去多珲家里。到了多珲家,只见多珲正坐在炕头上做小娃的衣服呢,想来是给木娃的娃提前预备的。
      听到半夏问起木羊,多珲不解:“他早间就出门去了,说是跟着家伙干活啊”
      半夏皱眉:“他说他是去地里干活”
      多珲非常肯定:“那是自然,他还说中午让我做些好吃的,干活累,肚子容易饿。”
      半夏心中不祥的预感袭来:“他今天还说了什么吗”
      多珲见半夏脸色,已然知道事情不妙,不过她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子会做出什么,只是回忆道:“没什么啊,他吃了早饭就出门了,那时候我刚从老妈妈那里回来,他还说有时间去看老妈妈呢。”
      话说到这里,多珲脸色忽然变了,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半夏:“我还告诉他说,阿水在老妈妈那里睡着呢。”
      半夏一听这个,脸都白了,来不及和多珲告别便往外跑去,一路跑到老妈妈家时,只见里面静悄悄的。她心内祈祷着千万别有什么事,颤抖着手推开门,一看到屋子里的情景顿时呆了。
      老妈妈晕倒在炕沿旁,头上还流着血,而炕上根本没有阿水
      她忙过去,掐住老妈妈的脉搏,知道这是有人打晕了老妈妈。当下口中一边喊着快来人,一边扶她躺到炕上。
      多珲自然知道事情不妙,紧随着半夏跑过来,见了屋中情景,是什么都明白了她帮着半夏扶着老妈妈,口里着急地问:“这下子该怎么办”
      “你在这里照顾老妈妈,先拿草灰帮她止血,我这就去叫人。”半夏迅速地道。
      很快,族人们都过来了,有人照顾老妈妈,有人围着半夏问该怎么办呢,还有的赶紧骑马上山去通知无末了。
      半夏看了看身边的人,壮丁们都上山了,也只有二犊子可用,便急忙道:“二犊子,你赶紧骑上马去外面追,看能不能把他追回来。”
      二犊子点头,看了眼忍冬。忍冬都要急哭了,抱着石蛋道:“你快些去吧,一定要把阿水带回来”
      二犊子转身而去,出门薅了一匹马就翻身上去,马蹄哒哒哒地响起,很快就跑远了。
      屋子里的人这时候也没什么办法,只好焦急地等着无末回来。
      多珲一边在旁边照顾着老妈妈,一边恨声道:“作孽啊,这孽子真是没救了,我这辈子造得什么孽,生出这么一个丧尽天良的孽子”。
      就在这时,老妈妈幽幽醒转,无神的双眼首先看到了半夏,一见半夏,她激动起来,嘴唇颤抖着道:“阿水阿水”
      半夏忙握住她的手安道:“二犊子已经去追阿水了,无末也很快下山来,你放心就是,好好养伤。”
      老妈妈流着浑浊的泪水,颤抖着道:“他的心,黑了,他不是咱望族人了以后不是了”
      无末听说了这个消息,立刻策马加鞭下山,到了山下稍微了解了情况,便领了厚炎等几个后生,共同追赶二犊子去了。
      这时候家心里虽然着急,可是围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于是到了晚上时分也都散了,唯独忍冬留着陪半夏。
      之前当着老妈妈,怕老妈妈担忧,她不好表露,如今周围没人了,想着无末他们能追上木羊,心中焦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而此时眼看着已经黄昏时分了,往日这个时分,阿水必定是嗷嗷叫着要吃奶了,可是如今呢她可怜的阿水被人劫持了走,也不知道那作死的木羊拿些什么给她吃估计总是不对口味的,怕是要饿肚子的吧
      半夏忆起往日阿水每每饿了又来不及吃到嘴里时那瘪着小嘴含着眼泪的委屈样,真是心疼如绞。
      忍冬见姐姐脸色,知道她难过,可是话语又是如此无力,在这里干着急也帮不上忙,最后也只能跺脚骂一句:“这个木羊,真真该千刀万剐而去”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忍冬替姐姐着急,也是心疼阿水,实在没什么好心情,便没好气地道:“外面谁啊”这里丢了娃正着急,怎么就有这没眼力界的跑来敲门呢
      外面的人仿佛犹豫了下,到底还是推开了门,门外站着的是多珲。
      多珲脸色灰败,这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岁。
      她羞愧地望着半夏,泪水也流下来:“半夏,都是那没出息的孽子,我替他向你赔不是了。”
      半夏此时心乱如麻,却是听不进去这些,只是无力地摇头:“多珲妈妈,你且别说这些,木羊做的事,也与你无关。如今我不想其他,只盼着阿水能赶紧回来。”
      若是往日,半夏倒是极为敬重多珲的,必然早已起身相迎,可是现在,怎么会有那个心情呢
      多珲见半夏根本没心思搭理自己,便将目光转向忍冬,略带祈求地望着这个前媳妇,哀声道:“木娃那个作孽的畜生,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来,真真是不懂事啊”
      忍冬以前也是极为戴这个婆婆的,要知道她嫁给木羊后,无论木羊好与坏,多珲对她一直是视如己出。可是此时,她却也给不了多珲什么好脸色,如今听着那句“真真是不懂事”不觉有些刺耳,便道:“多珲妈妈,不懂事的那是小娃,他已经老一个男人了,怎么还会不懂事呢。他这是黑了心,良心被狗吃了”
      多珲显然心中有所想,低着期期艾艾半响,终于叹了口气,来了一句:“再怎么着,他也是咱望族的人,我想着他也不至于对阿水做什么事,或许只是吓吓家罢了,半夏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其实多珲说这话,原本也是想安慰半夏的,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子做出这事,原本也是气得不行。可是后来听老妈妈说以后木羊便不再是望族的人了,不由得心惊。她活了这么一把年纪,公公又是做过族长的人,多年前偶尔也听过一些掌故,是以知道一些族中年轻人不知道的事。
      这望族人啊,这辈子原本就该扎根在上古山下的。这么多年来,偶尔有那一两个想不开要离开的,要嫁外人的,你看哪个落了个好下场从着肚子自缢而亡的无末他娘,到嫁了外人死了子疯着回来的迎春,还有掌故上记载的其他一些人,这一个个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望族人是被神庙庇佑着的一个村落,却也是头顶罩着魔咒的一个村落。凡望族人,必须世代居住在这里,绝对不能妄自离开,这句话不是随便说着玩的。
      她的木羊,那是她怀胎十月身上掉下的肉。就算他再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也不忍心看着他遭受什么报应啊
      、69
      半夏是无心去关注多珲说了什么,她满脑子都在想着阿水现在如何了,而忍冬却看出多珲的意思了,原来竟然是为自己子求情的。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微含讽刺地道:“多珲妈妈,这个我倒是懂的,谁家孩子都是阿妈身上丢下的一块肉,出了事谁能不着急呢。凡是当妈的,自然是怎么也心疼自个的娃的。”这话一语双关,名为理解多珲,其实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家子是,人家半夏那么小的娃就不是孩子了吗
      这话说得多珲脸红,羞惭不已,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木羊犯下错,害了阿水,只不过拼着一张老脸来求求,谁成想被个前媳妇一番暗讽,不由得老脸红了。站在那里半响,终于叹息一声:“半夏,我先出去了。”
      待到多珲出去,忍冬也有些不落忍,想着往日多珲对自己的种种好,低头不语。其实她打小个性爽直,说话没什么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倒是并无恶意。
      对于多珲和忍冬所说的话,半夏根本没听到心中,她只想着她的阿水了。那么娇嫩的阿水,哪里受的半分委屈,若是真得哭了,木羊那人又哪里有心思去哄她呢还不是任凭她哭喊嘶叫
      半夏这么想着,一颗心更如被油煎一般,哪里有心思注意其他。
      忍冬见此,想着无论如何也该吃晚饭啊,便将石蛋放在炕上,又用被褥挡住了,这才去灶台前做饭,少顷做好了,强拉了半夏一起吃。
      吃饭间,半夏忽然觉得不对,便问道:“阿诺那孩子呢”
      忍冬边喝着粟米粥,边摇头:“没见呢,晚上就一直没见。”说完这话她也奇怪了,阿诺跑到哪里去了
      半夏忙起来,跑到阿诺房间里看了看,确实没人,根本就没回来过啊,再想着外面马厩里没有了阿诺的枣红马,一想便知,阿诺竟然也跟着跑去了。
      无末领着厚炎等人,策马狂奔,一路披星戴月不曾停歇,最后终于追上了策马而行的二犊子。原来出了这望族村只有一条道理,二犊子一路疾追,可是行了没多时来到这通往外面的道,这道是个岔路口,他就失去了踪迹。
      无末下马,细细查看了这附近的线索,最后沉声道:“我们往北去。”
      众人知道他向来善于追踪猎物,便也来不及细问,翻身上马往北追赶而去。这一路也不知道行了多久,恍惚间天都还要亮了的时分,他们来到一小镇。
      小镇上起得早的已经在街上行走,乍见到这几个穿着怪异的骑马人,脸上都有了惊慌之色,纷纷避开他们行走。
      别人即使不知,厚炎却是知道的:“他们这是把咱们当做怪物了,以为咱们望族人都是三头六臂,通着神灵。”
      无末拧眉望着沐浴在朝阳中的小镇,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愣子在旁问道:“族长,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追了这么一夜,也不见木羊的影子啊”
      无末却道:“木羊必然就在这个小镇上。”
      三愣子不解,厚炎也有点疑惑:“怎么会呢你怎么知道”
      无末解释道:“木羊出村后,或者步行,或者骑马。若是步行的话,咱们必然已经追上了。若是骑马,我看村中的马匹并没有少,他应该是勾结了外人吧。”
      听到这个,三愣子义愤填膺:“我原本就觉得他这个人透着一股子邪气,当初他和我一起出门,莫名其妙就不见了人呢,现在想来竟然是去勾结外人去了”
      厚炎听到无末这么一说,也点头说:“族长,你说得有道理。可是你怎么知道他们就在这个小镇上呢”
      无末继续道:“他们抓了阿水的目的,无非是用来胁迫我,所以不会伤及阿水的性命。可是阿水还小,一路上很难照顾,难免哭闹,继续往前走,人烟繁稠,恐怕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他们自认为自己隐蔽得好,不会相信我们能追到这个小镇上来,所以应该会安心地在这个小镇上停息落脚。”他停顿了下又道:“况且,他们既然要用阿水胁迫我,必然不会走远。”
      众人都觉得无末说得有道理,不过还是问道:“族长,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
      无末回首看了看众人,便道:“三愣子,你现在马上回去,请十一叔安族人,万万不要因为这件事乱了防守。”众人一听,皆觉得无末说得有道理,他们几个人出来追木羊,若是族中人心惶惶,难免中了贼人的奸计,当下三愣子忙答应了,调转马头回族中去了。
      无末沉吟片刻,又问道:“厚炎,你身上带了银子吗”
      望族人是不用银子的,可是无末知道没银子在外寸步难行,是以只能问厚炎。当初为了他们出去找人,族里特意卖了皮毛药材换银子的。
      厚炎愣了下,摇头:“没有。”
      他们原本是上山打猎的,听说阿水被掳走的消息匆忙下山,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过来追木羊了,身上哪里记得放什么银子。
      这个回答原本在无末意料之中,刚才那么问不过是抱了一线希望罢了。此时他皱了皱眉,摸摸身上,便道:“咱们现在这样太过惹人注意,先像个办法换身衣服吧。”
      这个厚炎倒是懂的,便领了家来到小镇上的当铺里。那当铺掌柜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一见他们装束,惊奇地道:“你们,你们是望族人吧”
      厚炎忙笑道:“是,我们像当掉身上的衣服换点银两。”
      掌柜瞅了瞅他们身上的衣服,此时虽已近春,可是山中气候多变,夜间寒冷,他们身上穿的都是皮毛,原本倒也值皆钱的,可是
      掌柜为难地皱眉:“各位啊,你们身上的这衣服,也忒埋汰了吧”除了打头的这个留了黑色长发的高男人外,其他多都穿得旧衣服,毛都快磨没了。
      二犊子听到这话,走上前,铁塔般站在掌柜面前,这掌柜顿时往后退了一步,望着众人的目光有了防备。
      其实二犊子倒是没别的意思,他新成亲,身上的衣服全都是忍冬新为自己置办的,崭新的,他就不信自己身上这个也埋汰
      厚炎看出二犊子的意思,忙笑了一个,上前对那掌柜道:“掌柜先生不要害怕,我这兄弟的意思是让你看看他身上的这件如何”
      掌柜听了这话,才镇定下来,上前细细打量:“他这个,是羊皮袄,不值几个银子,不过倒是新得很。”
      无末见此,脱上的虎皮裘,问那掌柜:“掌柜,你看我这件呢”
      掌柜早就发现这件还不错,又见这男人举手投足间颇有威仪,猜到这人应该是个头目,只是此人眼神太过凌厉,他不敢乱说罢了。此时见无末这么问,忙道:“你这件是上好的虎皮,原本不错的,只是到底不是全新,也值不了几个银子。”
      无末一听,不由得皱眉,他这件是当日刚刚成亲时半夏亲手所制,平时穿得时候分外在乎。原本上山打猎也不会穿它,只不过这日凑巧旧的皮袍破了,半夏拿起缝补,是以才穿了这件。没想到在这个掌柜眼里,如此珍贵的虎皮袍,竟然是不值几个银子的。
      他以前也曾和外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惯于坑蒙,喜欢压低抬高

☆、64第六4十四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