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茵茵,出来见一面吧。”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些沈重,唐茵抿抿唇,轻道:“好。”
肖念飞快说出见面的时间地点,先唐茵一步挂上电话。
唐茵微微发怔的看著手的话筒,自嘲一笑。
和他终究还是走到这地步了……
……
“唐姐,这麽晚你一个人上山太危险,还是我陪你上去吧,”至信抬头望了望山顶,实在不明白肖念怎麽会选择这样一个地方谈判。
“不用,你在山脚等我,”唐茵说。
“起码让保镖跟著,”至信不放心的说。
唐茵摆摆手,脱下高跟鞋,从车後座取出一双运动鞋穿上。
至信知道已无法让她改变主意:“那你自己小心。”
“嗯,”唐茵点点头。
要说唐茵最不喜欢的运动,就是爬山先不说要疼个几天的酸疼乱颤的双腿,光是全身汗水黏腻都让她痛恨至极。
明知她不喜爬山,肖念却将碰面地点约在山顶,他竟恨她至此?不放过任何一个令她难受的机会。
夜里的风有些寒冷,即使是这样,唐茵爬到山顶是也已是大汗淋漓,心里更是烦躁到了极点。看了一眼时间,已点半,她爬了近一个半小时。
“茵茵,你迟到了,”肖念环抱著双臂,居高临下的看著气喘吁吁的她:“你还是如以前一样,不喜欢爬山。”
“对不起,”唐茵抬手拂去额头的汗,用力登上最後一个石阶。倚在石壁平复呼吸。得到休息,才发现天气真是很冷,还没被吹干的汗更是吸取了她身上多余的温度,让她不易察觉的一抖。
肖念不动声色的脱下大衣。
唐茵累得连一个指头都不愿动,自然没有注意到肖念的动作,等到肩膀重了一下,她才发现自己披上了肖念的大衣。
肖念没有过多的解释,那动作仿佛是件以为常的事。
可谁说不是呢?也许这早已是他的本能。
唐茵身体僵了一下,慢慢吐出两个字:“谢谢。”
“茵茵,听,是海的声音,”肖念忽然往山顶边缘走去,一边走一边张开双臂。
爬山时光顾著累,到了山顶又疲惫不堪,她这才发现原来山的那头,是海。
“怪不得这里的风这样大,”唐茵笑笑,细细的嗅著空气的海腥味,看著那个站在山最高点的男人。他曾是自己崇敬的大哥,亲爱的家人,可也是从地狱而来的恶魔,留给她无尽痛苦。
“茵茵,我们好久都没有向这样静静的待在一起,只有我们两个人,”肖念放下手臂,转身,却没有朝唐茵移近,就站在好几公尺外,静静地望著暗的唐茵,双目有些失神,恍惚、又有些飘移不动,他看了她半晌,对她扬起了淡淡的笑:“茵茵,我想再听一次你叫我念哥。”
唐茵微微蹙眉,今天的肖念给她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叫啊,”肖念催促。
“念哥,”她开口。
“那……跟念哥回家吧,你离家的日够久了,”肖念依然笑著。
虽然披著肖念的外套,唐茵还是一阵发冷,几乎连血y都跟著冷起来。
“房间以前是余在打扫,他入狱後,我就搬了回去,每天都会打扫茵茵的房间,连你上学时的书,都整齐的摆在书桌,还有一本是摊开的,每次我走进房间之前,都会在门外祈祷,希望一推开门,就可以看到你坐在桌前翻看著那本书……”肖念的目光仍旧紧盯著唐茵,彷佛这世上只剩下他们二人:“茵茵,回家吧,我们一起等余回来,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家麽?只有我们可以给你。”
所有对肖念的情感在心里轰的一声炸开,仰慕的、感激的、恐惧的、仇恨的,都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唐茵身体猛的一晃,忍不住捂住心口,咬著牙,勉强的摇了下头,耳边却立刻传来肖余的叹息:“茵茵,你总是这样任。”
“念哥,你今天找我,不单单是叙旧吧,”强压下心头那一波一波的痛,唐茵率先提出。
“嗯?还有什麽?”肖念充满疑问的看她。
“你……”唐茵又干涩的开口。
肖念一瞬间有些了然,他轻声说:“如果你指的是雪狼……茵茵,从小,只要是你想要的东西,有哪一样我没帮你得到?当我那一次在你办公室得知你的目的是雪狼时,我的确很气愤,但回去我又想了很久,虽然雪狼是我的心血,但既然是你想要,我就把它送给你。”
“所以……无论紫夜怎样紧逼,你都不肯反击?!”唐茵现在终於明白了。
肖念轻轻笑了一下:“可是,茵茵,你真叫我痛心。”
“念哥,你明知道,我不希望你这样。”
“茵茵,先是余,然後是我。”
“什麽?”肖念突如其来的冰冷让唐茵一惊,唐茵却不明白他在说什麽。
“害余入狱,接下来是不是要我的命?茵茵,你知道我们疼你,其实g本不用那麽麻烦,只要你开口,我和余都会将命双手奉上。”
“我从来没那麽想过!”唐茵震惊的看著肖念,身微微发抖。她的确是恨他们,要说至他们与死地,她g本想都没想过。
“即使这样……我们还是爱你,余在受刑前,还叮嘱我,要好好爱你……”肖念似乎想伸手触碰她,却发现她离得太远了,实在太远了……手在半路僵住,就这麽停在半空。
过往的画面走马灯一样的在他脑海一一闪过。
秋千上的她,草地上画画的肖余,还有站在一旁微笑著的他。然後他们牵著她的手回家,牵著他们最珍贵,最重要的宝贝,一起回到有父母等待著的,那个温暖的家。
她生病时,自己的彻夜守护。
他透过门缝儿看到肖余偷偷亲吻她的脸颊,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肖余也爱著她。
她被他们捧在手心,哪怕受一点伤害,他们都会心疼万分。
也正是被他们深爱的人儿,却让他们栽给了命运,一步步引诱著他们坠入深渊。
“不要说了!”
唐茵抵挡不了肖念悲伤的眼神,也从未逃得了他对自己的执著。
她的念哥,一直都没有变过。总是能用最直接的办法,让她动摇,让她心痛,让她几乎就想奔进他温暖的怀抱,那个在她十七岁之前,是她的依靠,她的避风港的怀抱。
可他们,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她想要一个家,只有这个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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