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站在门口,我敲了敲门,里头好久都没有动静,我拿出手机拨出一串数字,嘟嘟嘟响了好一阵也没见有人接听。
我来时没跟他说,担心说了他不许我来,所以特地跑来给他个惊喜。
我又继续打了一个,电话这才被接通:“喂,爸,你怎么不接电话?你在哪里?”
“我睡觉,没听到。”
“哦,那你赶紧起来,我在家门口。”
听到我的回答,电话那端静了一下,然后像是有什么担心碰撞倒了,跟着就是脚步声,是从门里传出来的,我把电话挂断,站直腰,门也在下一刻被拉开。
目光注视着眼前已见苍老的男人,心阵阵酸楚。
看到我,他也有些激动,眼眶微红,连忙伸手拉着我进去,声音有些哑:“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将屋里扫了一眼,有些乱,但很干净。
我在椅子上坐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他:“我要是跟你说了,你会让我来?”
他呵呵直笑,没有说话,结果东西看了看,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欢喜,看着他的样子,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我看着他:“老夏同志,你这都五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得,看到礼物就这么开心?”
“那当然开心,我女儿给的,能不开心吗。”
“那好,我经常买给你,常来看你,可以吗?”
他叹了口气,有些逃避我的话,见我盯着他看,只能说了句:“你隔三差五来麻烦,没有什么事情就别过来了,我也不天天在家,不一定能碰得到。”
说着,他点燃一根烟,刚抽一口便低咳起来,嗓子像是被熏到了,但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继续吸了一口。
我皱着眉,赶紧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烟掐灭丢在烟灰缸里,我说:“你不要命的抽,都一把年纪了,健健康康的活着不舒服点儿吗”
他只是笑着,也不说话,但也没再继续抽。
我跟他说,我怀孕了,他点着头:“你妈,前几天来找过我一次。听她说了。”
听到沈秋姮,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老夏同志也注意到了,他看了看我,淡淡的说:“你跟她吵架了?”
我眯起眼睛,冷笑一声:“我能有什么资格跟她吵架,她现在可是贺家的太太。”
老夏同志摇着头笑道:“小远,她跟我说了,让我劝你跟周竞存那孩子离婚”
“她还真的是煞费苦心,把主意都打到你这来了,现在就缺一个最佳后妈奖颁给她了。”
我打断老夏同志的话,心底的那股子气噌的一下冒了出来。
我还没找她,她倒是先找了老夏同志,我真的特生气,对她好失望。
老夏同志的咳嗽声还在继续,整张脸都咳红了,看着他这个样子,我连忙起身走到他背后拍了拍:“爸,不能再继续抽烟了。”
“好。”他笑着,示意我坐,而后道:“我没答应她,爸爸知道,你有自己的主见,你放心,我不会劝你,你现在怀着孕,不想见她,就能少来往就少来往。”
我点了点头,他的声音还在继续,无非就是劝我不要跟沈秋姮闹得太僵,毕竟是母女,往后有个什么需要也算是个娘家人,他自责自己没本事,给不了我什么,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至于我跟沈秋姮,母女情分肯定是没有以前多了,经过她把我怀孕的事情告诉给莫宛和贺敏之,我对她真的可以说是寒心了。
中午,我们父女俩在外面随便吃了碗面,想带他去餐厅吃,他不乐意,非说就喜欢吃面,我拗不过就顺从他,然后跟他一块去菜市买菜,晚上下厨做给他吃。
但想法永远是美丽的,现实是残酷的。
我和老夏同志买完菜回到家,手里的东西都还没来得及放下,门外就砰砰直响传来动静。
老夏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睛躲闪看了看我,支支吾吾地说:“小远你去我房间待会儿我不喊你出来,你别出来。”
一听他这话,我就知道,外头的人,八九不离十肯定是追赌债的。
我放下东西,直径走到门口,老夏慌乱的喊了声:“小远”
但我的动作,比他的声音要快,直接将门拉开了。
外头瞬间冲进来三四个男人,五大三粗的,一个个身上都纹着奇形怪状的纹身。
看到是我,有些意外。
但扫向屋里的老夏却笑了笑:“夏铭盛,这是你女儿?”
说话的人,应该是头,身后有人给他拉开我来时做过的椅子坐下,眼睛打量着我:“既然是他女儿,那就好办,你老子欠我们的你来还吧。”
我知道老夏的秉性,所以自然也就没了理直气壮。
见我不出声,老夏在一旁说:“戴哥,我女儿没钱,我过几天就想办法送去给你,今天你看”
“少特么跟我废话,夏铭盛,你上个星期就说想办法,拖到现在还拿不出一毛,你真以为我们不敢弄你是不是?”说罢,身后站着的人就拿起一旁的椅子想砸向老夏。
我心一惊,根本顾忌不了什么,连忙走过去:“你们是来追债的还是来要命的?”
“那肯定是要钱,要他命有什么用,他命又不值钱。”
“既然是要钱,那总该有欠条吧?”
“戴哥在我给我几天时间。”老夏有些焦急:“小远,你先回去。”
我不理睬他,真的是硬撑着应付眼前的一切,我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要说不害怕,肯定是假的。
可是能怎么办,是我爸啊。
这个被老夏喊作戴哥的男人从包里掏出一张欠条递给我,打开一看,我真的是僵住了。
三十万。
如果不是眼睛没问题,我真怀疑是我看错了。
我看向老夏:“爸,你怎么欠这么多钱啊?”
“小远。”老夏自知无脸,低着头半天都发不出一个字,许久才低声道:“我借的高利贷,到期快十天了,利滚利就这么多了。”
“欠条也看了,钱是不是该给了。”
“你这是坑人,利滚利也要不了这么多。”
“小姑娘,欠条在这里,就算到警察哪儿也得按照白纸黑字来。”戴哥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刀拿在手里玩儿。
老夏见状,连忙将我护到身后。
然后走到戴哥跟前,低声下气的说:“戴哥,你在宽限我两天,两天之后我一定把钱凑巧,连本带利一分不会少”
老夏的话还没说话,男人抬起脚用力将他一踹,整个人立刻倒在了地上,我慌了,连忙将老夏扶起来,还不等我出声,坐在椅子上的戴哥便站起身:“今天拿不到钱,我也不打算走了,哥几个,守着门,谁也别想出去。”
我用力咬着牙,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没有任何注意,三十万数目不小,但我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美甲店虽然生意不错,可也是小本生意。
我提议分期一笔笔慢慢还,但被拒绝了,告诉我想都别想。
老夏捶着心口低声责怪自己,看着他,真的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看着几个人的架势,应该不像是说说而已。
我犹豫了许久,最终打给了周竞存。
在电话没接通之前,我很忐忑,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帮忙?
但好在他答应了,让我别着急。
我的电话刚挂断不到两分钟,戴哥的手机就响了,他接电话时眼睛盯着我看,嘴里一直嗯声。
结束通话后,他露出微笑,比刚刚的态度好上十倍不止:“老夏,你这就把我当外人了,你女儿跟我们老板是朋友,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钱的问题,解决了吗?”看他这副狗腿的样子,我就知道,周竞存已经搞定了。
戴哥点着头说解决了,还让我多担待,这是他的工作,可我却不这么想,我说:“你给了一脚我爸,这笔账得算吧?”
戴哥愣着:“我”他使眼神给我爸:“老夏,我刚就轻轻碰了你一下,你说说你”
我掀起老夏的衣服,踹的是胸口处,都红肿了:“这是碰了一下?那要不要我也给你一脚碰一下?”
几个人僵持着,直到宋岩带着人从门外进来。
他知道老夏的住处我并不意外,但我知道,一定是周竞存让他过来的,心里一阵暖意流过。
眼眶温热,鼻子酸酸的,很感动。
宋岩走到我身旁,低声道:“太太,周总在车里等您,您先下车,这儿交给我。”
如果说宋岩的出现我是惊讶,那么周竞存的到来我真的是震住了。
我连忙小跑下楼,此刻什么都不想,就想见到那个男人。
楼下的车里,周竞存坐在里面正打电话,他的声音中隐约飘散着熟悉的字眼,但我被感动包围着,自动屏蔽了。
看到我走过来,周竞存将电话挂断,从车里下来了。
我走到他跟前,露出笑意:“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谁给你撑腰?”
“谢谢。”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这两个字。
他伸手将我拉进怀中,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要谢就等这个小东西三个月后好好谢。”
脸颊微红,周围的温度好似都随着上升起来了。
可他却自然的很,问我:“上面没什么事吧?”
我摇了摇头:“还好,就是我爸为了护着我被踹了一脚,有点儿不方便,就不能带你上去了。”
后话,只是在给我自己找台阶,因为他没有上去,我想,他肯定是介意我老夏的嗜好
“我上去的话,你爸会不自在。”男人嗓音低沉寻常的在我头顶传来,他看穿我的心思,所以他没有嫌弃我老夏的意思?
那么心里的阴霾也就散去了。
周竞存说他还没吃午饭,让我陪他一块吃,所以就跟他上了我的车。我给老夏发了条短信,宋岩会陪他去医院做个检查,我吃过饭后直接去医院看他。
好好的生日就这样被破坏,老夏心里肯定不好受。
所以我也不能因为周竞存而忽略他,可今天的遗憾,在不久之后却成了永远的遗憾
周竞存开着车,他说去银泽庄吃,距离这里得半小时,我在心里默默想着,这男人真挑剔。
我侧头看着窗外,没有出声打扰他开车,车速一开始很稳很正常,渐渐地,我发现车速加快了,似乎一直在有意避开什么?
最终离开了去银泽庄的路走向了另外一条车流量较多的主干道,我坐直身,看向周竞存:“我们不去吃饭了?”
“去。”他抬眼看着后视镜,回答我的话没有任何温度。
我扭头看向车后,有车在跟踪,因为周竞存的车速,所以后面的速度也不慢。
我问:“周竞存,到底是谁在跟踪我?”
他让我安心,叫我不用理会,可连他自己都这么紧张,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啊?
男人的目光看向我,眉宇间带着凝重,他说:“如果我说不是跟踪你,而是跟踪我,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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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要谢就等这个小东西三个月后好好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