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叶若有情,落花岂能随流水而去;云天各一方,相伴又奈何朝朝暮暮。”
“天无边,地无界,天地本无一物,了了无相欠,若问世间情为何物,恨因何生,只是私欲作怪罢了。”
“红尘俗世,悲欢离合,不过皆生于欲。天地有道,理应顺其自然。心无挂碍,双目皆空,如此方好。”
……
依然是闻声不见人,倾城空找了一阵,发现声音似藏在溪水里。
“师父!师父!”
他趴在溪流边,冲着流水嚷嚷:“为何徒儿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徒儿该如何是好?求师父指点!“
“空儿,为师的话,你为何不仔细听?”
他满脑子都是梦里混乱不清的场面,根本静不下心来。
“那师父为何又让徒儿背心经扫落叶呢?”
满腹疑惑未解,又怎能做到心无挂碍?倾城空的委屈与不甘一涌而出。
“时机未到,浮躁只会误事而不能如愿!空儿,天时地利人和不无道理!”
虽说初生牛犊年纪尚小,但生性顽强自有主见的倾城空可不是三两句话便可糊弄过去的,该坚持的东西他不轻易认输。
“那师傅我什么时候才能学灵术?跟我年纪相仿的灵女都已经在修灵术了,我连普通的招数都还不会!”
冷月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但却不为之所动。
“空儿,为师自有分寸!”
说完,又开始给倾城空布置任务,转移他的注意力。
“空儿,花溪谷花田无数,而偏独你眼前这块荒地。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三日后,我想这里便可成一片花田!”
“三日?”
倾城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虽然年纪小,但从小跟着花妖花神长大,种花养花对他来说并非难事。可正因为过于熟悉,他知道种花与养人同理,少不了朝朝夕夕的真心培养,细心呵护,耐心等候。若要种成一块花田,雪域里长成最快的七星花也得七日时间,其他花种没个一春一秋岂能盼来花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也不敢去怀疑师父的见识,所以只好硬着头皮接下后另想办法了。他搔头挠耳的把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出来了,可是又一一被自己否决了。
“要不,我去花妖姐姐花神姐姐帮我施法吧?”
他第一便想到这两位万事皆能帮他搞定的姐姐,也许这对她们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是,这样一来我不就什么气力都没出就白得了一块花田了?师父那里该怎么交代呢?”
就这样,第一个方法用不成了。紧接着,他灵光的脑瓜子又出来第二个方法。
“不然,我就种七星花,然后再去取催花露来催一催,这样的话,大概……”
说着,他掰掰指头算了算。
“三天半的时间……不行,还是超时了!”
就这样,第二个方法也用不成了。可他眼皮子一开一合的功夫又有了第三个方法。
“那我就睡一觉,再梦见老神仙让他指点指点我!”
说着,他便仰天而躺闭上双目。可是,由于杂念太多,心神慌乱的他根本毫无睡意。
“哎呀!还是算了!”
他起身到溪边发呆。倾城空盯着那些随溪流越飘越远的落花,竟起了好奇心:这些花儿会随溪流去哪里呢?他便顺着溪流追着落花往下走。一直到日落西山,他的脚酸软不堪再也走不动了,才在溪边歇下来。他随地而坐,双手捏着肿胀酸痛的小腿,头却抬起来欣赏着夕阳笼罩下的一切。
“原来,落日下的花溪谷这么美!”
日落花溪边,花随水远逝,鸟择木而息,游云伴山腰,红霞抚草木。纵使枯藤留不住落日,孤月花溪两相依,也别有一番情深。
不知不觉中,倾城空那颗烦乱的心也平静了下来。他换了个姿势趴在地上,双手托腮沉思,两脚高高晃起。渐渐地,他的目光柔和了许多。风轻轻地拂动着溪边的花草,落日下残存的芳香格外香甜,洗涤着他疲倦的身心,让他不舍离去。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摇曳在夕阳下的花儿吸引了。
“这些花……”
他才注意到溪水边到处都有这样的花,这些花皆不是人心所养,而是随水流而下,又在回旋之时停脚,随地扎根继续着自己的生命。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从中,倾城空终于悟得三日养成花田之道。他开心得一跃而起,不停不歇地往回跑。倾城空领悟到“移花换地”的方法后,连夜将溪流边的花草一棵棵转移到荒地上。他一心一意垦荒地移花草,不吃不喝不累也不乏。这样一来,三日的时间,竟也有多。
“师父,我的花田不出三日便栽成了!”
他恨不能在地上滚一圈,宣泄心中的苦乐。
“很好,空儿!”
冷月的一句赞赏,竟让他比喝了蜜还心甜。只是,冷月的良苦用心,倾城空现在未必能领悟。
“空儿,你记住——修行之人纵然因先后入学而辈分有别,但学术的造诣关乎于个人觉悟!往后,你要切记不可心急心贪,世事万念一切顺其自然,方可守来天时地利人和!”
“徒儿记住了!多谢师父教诲!”
几日来的考验,终让冷月看清了倾城空的心性。这倾城空虽然带着许多孩子皆有的劣根,但心念纯良的他不会为了目的不择手段,加之悟性颇高,实在是个可塑之才。
五界之内,越是无欲无求之人便越是快活自在。毕竟欲求这东西多了是贪念,利己了便得罪人。表面上最高贵慵懒的王族,事实上却是徒有其表,欲盖弥彰。彧鑫大帝在五界首领中,总是将自己表现成最不屑修仙学法的庸人,但世人皆知其为长生不老永世享福,用本族宝物与外界交换了不少通用而宝贵的武学秘籍修仙之法。彧鑫年纪颇高,但却迟迟不肯传位给长子,从这一点便可看出他对权利的私欲。彧鑫对权势仙道的追求丝毫不输乾坤,只是表现得更隐晦。正好,长子瑾錱追求自由、好玩成性,压根不屑于王位。所以,彧鑫少了被儿孙杀父夺位之忧,便可将全副心思放在修道成仙上。
“这最后一层点金术练不成,我的修仙便难以施展啊!”彧鑫在修炼点金术的第十八层时,因炉火难以跟上内力,屡屡失败。
“父王,孩儿听说若是用绝境的圣火来修炼这点金术,能达到事半功倍之效!”这个与瑾錱有几分神似,但眉目中多了些许狡黠的男子便是瑾瑜,彧鑫侧妃所生。
“你皇兄已经去向绝境快三日了!”
彧鑫的话在瑾瑜听来,便是你又被人抢先了一步。彧鑫为了修炼,所有的繁杂琐事都交给了瑾錱,这真是瑾瑜最羡慕嫉妒瑾錱的地方之一。
说来这彧鑫大帝真是养了一堆好儿女,大女儿昕玥为了王族安危嫁入绝境孤城和亲,大儿子瑾錱为父效劳事事用心,小儿子瑾瑜比起哥哥更是有过之,只是年纪尚小不够沉稳。要说这王族最大的矛盾,便是瑾瑜与瑾錱两个皇子的争风吃醋。
“父王莫急,暂且休息。等皇兄带回圣火,再炼无妨!”每次拍马屁都有人抢先一步,瑾瑜对这个哥哥真是愈加憎恨。
抢不了风头的瑾瑜只好给彧鑫倒倒茶跑跑腿,屁颠屁颠地追随在他左右,说说好话讨讨欢心,顺便一会儿圣火到的时候,再锦上添花几句,捞一把嘴功。
然而,什么好事都替自己想尽的瑾瑜,死都没想到圣火一事竟成了泡影,想好的满嘴好话都浪费了。
“他果真这么说?”
对于圣火一事,彧鑫虽然没有太大把握,但也没想到烜烈竟然如此不给面子他。
“笑话,我堂堂绝境之王,还要给你王族小国面子,你们的脑子是不是都中了点金术?”
彧鑫闭上眼,就能想到烜烈说这句话时那副嚣张得意的嘴脸,越想越生恨,越气越觉得没面子,一怒之下竟吐出了一口血。
“父王……”
“父王,父王您没事吧?”
众人簇拥而上,当然这种事冲在前面的肯定是瑾瑜。圣火一事,成了没他瑾瑜的功劳,不成也没他瑾瑜的过错,这个时候心情最舒畅的也非他莫属了。瑾錱看不得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儿,安慰了彧鑫几句,便自觉退了下去。
“父王,圣火一事儿臣会再想办法,您保重身体切不可再动怒!”
“下去吧!都下去吧!”
彧鑫无力地挥挥手,只觉得身心俱疲不愿多言,说多了反而自揭伤口,还是闭目养神打坐疗伤来得实在些。
瑾瑜见所有人都下去了,也不好赖在这里,只好跟着出去。一出去,又碰到死对头。看得出,瑾錱是故意等在门口。
“皇弟如此孝顺,怎么不多陪父王一会儿?”瑾錱这话沾满了醋,酸得掉牙,为的就是暗讽瑾瑜除了会拍马屁放马后炮还有什么真本事?
“皇兄这话倒是说得甚合我心!我虽年纪小,陪伴父王的时间不比你少!”耍嘴皮子瑾瑜不会输给瑾錱。
“这得父王清楚才好!”瑾錱提醒瑾瑜,拍马屁不能拍错对象。
“父王这么圣明自然心里清楚!”瑾瑜给了瑾錱一个白眼,继续说道:“所以皇兄不必为圣火一事自责,父王自知你尽力了,不会怪你的!”
瑾瑜故意提起不开的一壶茶,言下之意便是你瑾錱也就这点本事。说完,他便带着一脸胜利的喜悦离开了。
“这混球!迟早给点颜色你瞧瞧!”瑾錱自然是气不过的,但也无可奈何。
自打他的母帝玉骊去了,姐姐昕玥公主外嫁到孤城,发妻明浈王妃又因难产带着腹中之子离他而去,瑾錱实在难敌瑾瑜母子这对强敌。三番五次被气得不行,又孤立无援之后,才终于学会隐忍自强。
话说,这圣火乃绝境三大上古火种之一,烜烈自然不会轻易借给王族。不说王族的势力对绝境并构不成威胁,而这种事对他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他也无需为了面子帮这个忙。心高气傲的烜烈,向来不怕人怨恨,而被他怨恨上的人绝对不好过。王族借圣火一事他本就不放心上,加之冷月的突然到来,让他更是受宠若惊完全忘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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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天地本无一物,了了无相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