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了隐蔽情况。一切良好。她最后一次叮嘱说:“同志们沉住气,不到时机不出击,听我的统一号令!”
战士们用信赖的目光望着自己年轻的队长,用最亲切的低声和手势表示了自己的决心:
“队长放心吧,保证打好这一仗!”
铁英回到了自己的指挥位置上,车朋站在她的右首十几步的地方,而苏曼呢,则站在她的身后,背上的刀穗子在阳光下闪着红艳艳的色彩。不到抽一袋烟的功夫,敌人的前锋部队出现了。这是由三辆汽车开路,汽车上站满了敌兵,汽车鸣着喇叭,发狂似的向前奔驰。由于连日来不曾下过雨,汽车过后卷起了遮天盖地的灰尘。这灰尘冲散到四方,冲到游击队伏击地点的上空,使得整座山谷迷蒙一片。
二十分钟后,敌人的步兵出现了。这些个烂兵,一个个趾高气昂,刺刀的尖上闪着亮光。战士们见了,骂道:“好你个狗日的,等下瞧吧!”
眼看着敌人的大队过了一半,车朋急得什么似的,急躁的望了望铁英,见铁英一手扠腰,一手握着乌驳马的缰绳,正在凝视着前方,并没有丝毫出击的样子。哎呀,敌人的后续部队也随即跟进啦!他把刀攥得紧紧的,恨不得立马冲入敌群,杀它个人仰马翻。
铁英没理会车朋,仍然是双目炯炯地望着公路上。突然,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特别的东西,起初她还以为是幻觉,可是她揉了揉眼一细瞧,呵,没错,大白马,滚雪龙!那上面骑坐的不正是那个敌旅长么?!这家伙肥头大耳,在四五十个卫兵的护卫簇拥下,耀武扬威,悠然自得呢!
铁英的眉峰一耸,下意识的松开右手,从苏曼身后抽出宝刀,低沉有力地命令:
“车朋,对准大白马,出击!”
车朋急不可耐,听到命令,他响亮地回答:“是!”同时把雪亮的马刀在长裤一蹭,扯起了马缰绳。战士们见状,纷纷动作起来。
铁英一看是时候啦。她跳上乌驳马,把宝刀一挥,大喊一声:
“同志们,出击!”两腿一夹马肚,乌驳马狂吼着蹿出草丛,扑向公路,扑向大白马。
“冲啊!杀!”车朋、苏曼紧跟在后。接着,野草密林中像是骤起的一阵飓风,一百多匹战马嘶鸣狂跳,顺着羊肠小道,齐向公路扑去。
敌人做梦也没想到,围了几个月,剿了几个月的游击队会突然在这儿出现。他们显然是被这突而其来的喊杀声吓住了。敌旅长和他的卫队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铁英的乌驳马在钱,苏曼的黄骟马居中,车朋的铁青马殿后,一路呼啸,翻卷而来,闯入敌群中。铁英手中的大刀就像翻江的银龙,忽闪两下,两个敌兵头颅落地。铁英直趋大白马,一道闪电,宝刀自天而降,惊得敌旅长手脚无措,眼睛都来不及闭一下,那道塞光已透过他的身躯,“咔嚓!”那肥头便摔出二三米远,身躯却“咕咚”翻到马下。滚雪龙猛觉背上轻了,一声长鸣,竖起前蹄,长长的鬓毛飘拂起来,带起一股狂风。
严铁英一刀劈敌旅长于马下,揽住了缰绳。猛见前面竖起一道山梁,心中暗自称奇。忽然,她的座下马把头一歪,双膝就要跪下,铁英清楚,这马的怪癖来了。说时迟那时快,铁英一个腾空飞跃,离开乌驳马,顺着那渐渐伏下去的山梁轻轻地落在滚雪龙上。
滚雪龙骤然间增加了重量,倏地长啸一声,竖起前蹄,接着,一个倒立,犹如一根兀立的柱子,简直要把身上的负重物甩上云端。苏曼在后面吃了一惊。她用马刀砍翻了一个敌人,瞪着惊骇的眼珠望着眼前出现的惊险场面。严铁英像磁铁一样,任凭滚雪龙怎么狂跳,始终稳稳地吸在马鞍上。
滚雪龙没能摔下身上的负重物,一时性起,又一声长嘶,蹽起后腿,便对着前面的敌群横冲直撞起来,所到之处,血溅浆飞,鬼哭狼嚎。这匹神骏的大白马一直驮着铁英奔出了一里多地。
铁英伏在马上,往回一看,情知不好,这样她岂不变成单枪匹马了?!她趁滚雪龙腾起前蹄的一刹那间,猛勒缰绳,滚雪龙被勒得“咴——”直叫,由不得地掉转了头。铁英一夹马肚,用刀背在马屁股上顿了一下,那滚雪龙这才服输似地听任摆布,箭似地朝原路奔回。
车朋率领战士们在敌群中左冲右突,可是敌人越聚越多,身边不时有战士倒下。这时铁英正好策马赶到,见状,忙在马上大喊:
“车朋,向左边山丘,撤退!”
听到喊声,车朋迅速地招呼着战士们脱离战场。
滚雪龙在铁英的操纵下,三跳两跳,来到小溪边。铁英一提马嚼子,两腿稍一夹,滚雪龙毫不费力地飞了过去,直奔小山丘。
这场战斗进行了约二十分钟。待到完全清醒过来的敌人寻找游击队时,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敌副旅长朱庭国集合溃散的部队,一清查,共死伤近百人当长也被刀劈了。这一来,敌人恼羞成怒,放弃了赶路,在周围上十里内进行兜捕。说是兜捕,实为掳掠,十里以内,有三四个村子火光冲天,其中有一个村子,因为没来得及逃去,被这帮畜生当成游击队嫌疑枪杀了二十几人,另有二十几个年轻后生被拉了伕,三十几名年轻妇女遭到。
折腾到了午后,白匪兵才继续向霞县开进,沿途总是提心吊胆,生怕再中了伏击。早晨,太阳升起几丈高,他们才开始行军,到了下半晌,他们又慌忙驻扎下来,一天行军不过四十里。磨蹭了半拉月,这支部队才懒散地到达闽赣交界的橫口。
第五章 伏龙山之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