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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城破(下)[2/2页]

甲申风云 一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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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王爷、贝勒们也大多是这副熊样。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胆小,多尔衮的风疾毛病还是松山之战时留下的,入关以后,病情日渐加重,使他时感“几务日繁,疲于应裁”,因而特别容易动怒。在北京城,连三岁孩子都知道,让“皇父摄政王”动怒是件能让全家立时死光光的可怕事情。据说,但凡有头脸的满族勋贵们,往往也不敢直接同他说话,要时刻守在王府周围,趁他外出路过时,借便谒见。
      多尔衮今天心情格外好,听了左懋泰的叙述,不怒反喜,要亲自提审。不多时,侍卫们将左懋第押进大殿。左懋第瞅见当中一人,三十几岁的年纪,细瘦的身材,虬须,一身八补黄袍,脖子上挂着大东珠素珠,不禁大吃一惊,要不是知道顺治还小,以为见到清朝皇帝了。
      他哪里知道,多尔衮早就穿着皇帝的衣服满日里接受百官的朝见,致使当年朝廷内大部分三公九卿、文武百官一度淡忘了紫禁城皇宫里还有顺治皇帝的存在,而只记得京城有座威风八面的第二朝廷“小南城”。
      多尔衮一双威严的大眼睛,来回扫视这个直立不跪的南蛮子,突然断喝一声:“跪下!”
      左懋第道:“我乃天朝使臣,安肯屈膝番邦?”
      多尔衮得意地笑了:“汝国已亡,汝主已戮,尚有何朝可说?”
      左懋第道:“大明宗支,散处东南,一日不尽,一日不亡,就使绝灭,我是明臣,甘为明死,要杀就杀。”
      “是吗?汝已食清粟已久,还得自称明臣么?”多尔衮耶诺道。
      “汝夺明粟,无理已甚,反说我食清粟,真是强横!”
      “你何故杀你随员?”左懋第道:“我杀随员,与你何干!”
      “这么说,你是不肯?发了?”
      左懋第道:“头可断,发不可断。”
      多尔衮不由赞叹道:“好个倔强的男子!”颇有英雄相惜的意思。
      语未毕,左侧闪出一人道:“左懋第为崇祯帝来,可饶命,为福王来,不可饶命。”说话的是陈名夏,他虽是降臣,但颇得多尔衮赏识。从左懋第一进来,陈名夏的心就提了起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多尔衮起了爱才之心,决意收服左懋第。
      原因说出来叫人笑话,自己和龚鼎孳是一见清军入关,就早早跪在道边请降的,和左懋第一比,高下立见。将来,和左懋第一殿为臣,面子上实在过不去。这些,也是可以理解,陈名夏所代表的一批降臣,觉得自己就是一群婊子,怎能容得下一个贞操烈女鹤立鸡群呢!
      左懋第却是一见他,就大怒道:“你是大明会元陈名夏,有何面目敢来插嘴?你怕死,我不怕死。”
      多尔衮此时风疾又起,心头一阵烦躁,不由恼怒地说道:“你不怕死,就令你死。”命左右推出宣武门外处斩。
      左懋第已死,多尔衮心头也平静下来,看着陈名夏,叹息道:“明朝的臣子,要是都如此忠义,恐怕中原是未能平定呢。”
      一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名夏满脸通红地告退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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