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王大树。”
“转身,不是屁股对着我!左边转,对,再转到右边。好了,下一个!”
李湛在王大树名下写下一行字:“锯牙披发,炭面杂须,右耳缺残。”
本来李湛是比较担心用毛笔写繁体字的事情的,可是昨天拿起笔想练字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用笔自然,写法顺手,好像是一种本能――那倒霉孩子残存的本能吧。
再看下一个人,李湛的手抖了抖,册子上落了个墨点。
这人身材不高,却很壮实,五官原本周正,可脸上那道伤疤太狰狞了,从额头左角起,一路劈开眉毛,破开眼睑,把鼻梁咬个豁口,在嘴角留下深沟,一直到下巴才隐没于胡茬之中。
“叫什么?”李湛思量着等下怎么写该壮士的形貌特征。
沉默。
李湛抬起头再看。
阳光很灿烂,伤疤很刺眼。他就那么站着,像木桩,木桩当然不会说话,替他回答的,是站在他身后的人,“他叫杨大眼。”
李湛没忍住,扑哧笑了,他想起名册上,已经有十几个“大”了,大石、大龙、大狗、大树、现在又多个大眼。
然而李湛很快意识到这缺乏起码的尊重――骨子里,他至少懂得尊重人,他不知道在眼下这个时代,这算不算是个坏习惯。
“他不是哑巴吧?”李湛问刚才答话的人。目光还停留在木桩的身上,木桩的表情还是那么木,看不出喜怒。
“不是!就是不爱说话咧,一路上就没听见他说过话。”
“没听过他说话你就知道他不是哑巴?”李湛干脆不看木桩了,转而望着答话的人问道。
“是这……他听的到俄们说话嘛。”
“能听不能说那是聋子!”
“十聋九哑嘛……他不是聋子,八成也就不是哑巴咧!”
李湛为之气结,他忽然发现自己被愚弄了。他压根就不该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特别是和这种老兵油子多费口舌。
然而他不甘心就这么认输。
“那你又知道他叫什么?”李湛冷笑。
“俄也是听别人家说的嘛。”
李湛咳咳两声,挥手让杨大眼退下。
“体格魁梧,面带伤疤,左额至右颌。”李湛放下笔,对这个杨大眼有了一丝好奇。
这一批府军迁户,除了家属之外,大多身有伤残,不过还都不算严重,想想也是,这个年代在战场上受了重伤,还不得等死么?
况且边军屯田,亦军亦民,弄些缺胳膊断腿的伤兵那就成了荣军疗养院了。
这个杨大眼,没看出眼睛有多大,伤疤倒是很打眼――不知道他自己在乎不?这深深的一道伤疤,是否隐藏着什么惨烈的故事?
可能他不爱说话的性格,并非天生吧。
李湛有点走神,直到下一个人上来自报家门:“俄叫侯富贵。”
这就是刚才那个多嘴的家伙。
看着很精明一人,可惜对不起他的名字,丝毫没有富贵相。
“尖脸短
第三章 开荒 闹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