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敌是友，但听语气并不像有仇。
陆追云问林墨阳道：“你们认识”
“认识。”
“很熟？”
“很熟。”
“很熟还不给咱们松绑。”
林墨阳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黄掌柜问道：“黄掌柜，我没得罪你吧？”
“小侯爷言重了。这几年多亏有小侯爷在，太平镇才能如此太平。”
“那就怪了，既然我没得罪你，你为何将我捆起来，让我在我朋友面前出丑？”
黄掌柜拱了拱手，笑道：“小侯爷见谅，估计还要委屈你和你的朋友几日。当日，老朽已经告诉小侯爷，太平镇已经不是小侯爷的容身之所了。桃花姐的尸体我已经用最好的棺木下葬了，老朽实在想不出小侯爷为何还要回来。”
陆追云笑道：“真是可笑，他是太平侯，为何不能回太平镇？”
黄掌柜看了一眼陆追云，继续说道：“小侯爷应该明白我的心意，小侯爷的身份已经暴露，留在太平镇只能是个祸根，那些在暗处蠢蠢欲动的人迟早会要了你的命。我送小侯爷出城，一是保全小侯爷的性命，二是还太平镇以太平。”
“他们要将太平镇的人全部卖身为奴，这事你可知道？”
“知道。”黄掌柜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
“既然知道，你为什么不阻止？难道在你心中，除了你的生意，那些人的命根本一文不值。”
面对林墨阳的质问，黄掌柜并没有动怒，而是反问道：“我还想世界太平，人人有饭吃，家家有衣穿，但是我能做的吗？”黄掌柜静静地看了一会林墨阳，继续说道：“小侯爷，等你慢慢长大，你会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手中的橡皮泥，你想怎样就怎样。一开始，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对抗整个世界，慢慢地你会碰壁，不停地碰壁，等你碰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你不得不尝试和这个世界妥协。”
“但是黄掌柜你别忘了，年轻人之所以被称为年轻人，是因为他不妥协，勇于尝试，敢于犯错，尝试、犯错、尝试、犯错……在不断的犯错、碰壁中找到适合的路。”
黄掌柜似乎也没有感到意外，咳嗽了几声，脸上露着笑说道：“所以我根本没打算说服小侯爷，只是希望小侯爷远离这次的麻烦。”
林墨阳知道黄掌柜虽然说得很客气，但做的却一点也不客气，他不打算说服自己，因为他不需要说服，只要将自己关在这小黑屋中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看来这次大赛也是黄掌柜一手操持运作的了？”
“的确，这次比武大赛确是老朽一手操持的，太平镇不可一日无主。”黄掌柜毫无避讳地承认了。
“那个刀疤脸也是你联系的？”
黄掌柜愣了一下，这事他办得极为机密，即使和刀疤脸联络时也用的是信鸽，万没想到林墨阳居然会知道此事。他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说道：“没想到小侯爷连这事都知道了。刀疤脸是我联系的，不过不仅仅是他，凡是对太平镇有歹心的老朽都联系了。”
“这样做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小侯爷想说的是，老朽这样做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意，对吧？”
“不是吗。”
“这点老朽不会否认。但小侯爷可知道老朽为什么要举办这次比武大赛？老朽的那点生意还用不得我这么大费周章，老朽要做的是让太平镇回归太平。”
“真是可笑，一个将太平镇搞得越来越乱的人，却口口声声地说要让太平镇回归太平。”
“不，这一点也不矛盾。”黄掌柜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当小侯爷的身份暴露后，那隐藏在暗地里的平衡就被打破了。如果没有这场比赛，你猜那些人会怎样做？他们会群而攻之，今天你来抢点东西杀点人，明天我来抢点东西杀点人，太平镇迟早会成为一堆废墟。这场比赛就是太平镇的护身符，人的贪欲是这张护身符存在的基础，试问谁不想单独占有太平镇呢。”
“那比赛结束了呢？”
“比赛结束后，只会剩下一个最强大的势力，而别的觊觎太平镇的势力都将在此过程中被消灭，这就是为什么这次比赛会出现败者必死的原因所在。到最后只会剩下一个生还者，那时太平镇将会再次取得平衡。”
“那些无辜的居民呢？”
黄掌柜轻哼了一声，对这种说法似乎很不屑。“无辜？生在乱世没有谁是无辜的，他们已经享受了太多太平日子了，也该换换别人了。”
林墨阳长叹了一口气，说道：“黄掌柜，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酷。”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太平镇毁了会发生什么。如果有一辆失控的马车将撞向人群，一边是一个人，一边是一百个人，现在给你一个可以控制缰绳的机会，而且必须两者选其一，你是选择救那一人杀一百个人，还是杀一百个人救一人？”
林墨阳沉默了。
“慈悲是救不了人的。”黄掌柜从椅子上站起来，拍着林墨阳的肩膀说道：小侯爷还年轻，也许未来有能力解答这个问题，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还得委屈你和你的朋友几日，等到比赛结束后，我自会派人送小侯爷出城。”
黄掌柜用手捂着口剧烈地咳嗽了几声，然后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第七章 被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