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他们都喊你半仙，你能掐还是会算？”
“伏羲八卦，麻衣神相，俺老汉都略通一点。”黄半仙故作姿态地摆出一个掐指的动作。
“那你算算我是干嘛的？”
黄半仙伸出右手，掌心向上，朝朱八说道：“俺老汉从不送卦，这算卦是泄天机，会损阳寿的，那些算不准的倒不用担心，但俺老汉就要多留神，因为俺老汉卦卦准。”
朱八刚将银子放在黄半仙摊开的手中，黄半仙原本眯着眼睛一下子变直了，想都没想地说道：“你是个水上漂的。”
“你最起码也摆个样子算算嘛，按规矩不应该先掐掐指、捋捋须吗？”
“繁文缛节，墨于陈规，俺半仙是不屑为此俗规的。”黄半仙振振有词地教训道，“别纠结这些，你就说我算的准吗？”
“也不能算错。”朱八拍着手掌说道：“你算算我是谁，这次你要算对了，我就信你。”
黄半仙端坐在椅子上，微眯双眼，右手掐来算去，嘴里还念念有词。过了片刻，他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朱八说道：“阁下姓朱名八，绰号捕人兽。不知老汉可算得对不对？”
朱八愣了一下，进入太平镇后他已经易容换服了，本以为不会有人认识他，却没想到被这个乡下老头算出了自己的身份。朱八对于黄半仙的话未置可否，勉强挤出一丝笑说道：“没想到我不认识半仙，半仙却认识我。”
黄半仙也不故弄玄虚，直截了当地说道：“几年前，老汉曾在江上见过阁下一面。当时，老汉乘一艘破船过江，遇到了阁下。那撑船的小伙子是个好心肠啊，免费渡我过江。我告诉小伙子发船的时间的不佳，本欲稍等片刻，谁知起了一阵风，吹断了缆绳，也便在江中见到了阁下。”
朱八隐约想起几年前他曾做了一票大案，满载了金银珠宝回程，谁知路上遇到了死对头，一阵火并后自己的船也沉了，幸好路过的一个破船救起了自己。眼见这仇敌追上，他本欲借小伙子的船一用，但小伙子却视那破船如身家性命，死活不肯，最后他心一沉，将小伙子骗至船头，扔进江里喂鱼了。
见这老头又提起这事，他尴尬地笑了一声，厉声问道：“那你是找我寻仇来了？”
黄半仙摇摇头，目视前方说道：“我只是来看这场比赛的。”
“既然你是来看比赛的，你又算半个神仙，那就帮我再算一卦。这比赛最后谁会赢？”朱八又掏出银子放在了黄半仙面前的椅子上。
黄半仙收起银子，说道：“这一卦我早已算过，卦面显示是一只披着老虎皮的猴子戴着王冠。”
“这做何解？”
黄半仙摇摇头说道：“老汉也参透不了，这似乎跟这次的比赛没有任何关系。”
“这该不会是你又拿来骗人的说辞吧？”
黄半仙嘿嘿一笑，说道：“老汉大部分卦都是蒙人，无非是拿捏别人心理，揣摩事情发展的大概，再说出他们想要听的话。其实没有人会信算卦的，他们心里早有主意，只是想借你的口说出来而已。但是这一卦老汉却是真算出来的，正因为不解，老汉才来瞧个热闹。”
“你算的卦就从来没错过？”朱八质疑地问道。
“没有，一次也没有。”黄半仙肯定地说道。他发现朱八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便问道：“怎么？卦面显示的跟你的想法不一样？”
“你这次肯定算错了。”
黄半仙高兴地笑了起来，说道：“只要跟你的想法不一样就对了。”他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了，对了”。
“老小子，你给我注意点，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黄半仙轻哼了一声，说道：“老汉还真不信。不妨告诉你，在太平镇看到你的身影后，我也给你算了一卦。”
“你不会又在变着法子骗我银子吧？”
黄半仙摆摆手说道：“你误会了，老汉这一卦是卖费送的。”
“你不是从来不送卦吗？”
黄半仙看看东方刚露出头的太阳说道：“老汉是从来不送卦，但只是不送活人，死人倒可以破例送一次。”
朱八亮出了腰间的利刀，说道：“老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黄半仙轻蔑地看了一眼朱八，说道：“老汉是算卦的，卦面怎么显示老汉就怎么说。只是这卦对你很不吉利呢，卦面显示你将死于此地。”
朱八扑过来抓住了黄半仙的衣袖，抽了刀正要刺过去，突然，场地的入口处的人群开始骚动了起来。人群慌乱起来，都四处乱窜，很快人群就将朱八和黄半仙隔开了。
第十一章 半仙[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