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昭珽将两摞分开的文疏指给他看,颇觉无奈:“景修和刘钦若同为宰执,一个主剿,一个主和,两边都互不相让,着实令朕伤神。”
昭琰语气含蓄:“陛下保重身体,臣帝觉得从目前的形势上来看,还是主和为好,一是压制呼延利需要靠魏如月的力量,二是庆远军对于东朝而言始终是个威胁,若是逼急了他们,也不见得我们能占多大好,不如先以安抚为主。”
昭珽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含笑:“还是二弟知朕心,景修那老狐狸前些天在城楼上还依附朕的打算,转眼就带着他一帮底,和朕唱黑脸。”
“魏如月现在怎么样?”
昭琰回答:“她现在很规矩。”
昭珽复道:“你要看好她,控制住庆远军的局势。”
“陛下放心,臣弟知道该怎么做。”
“后蜀的那帮人都能安全潜进稼华园,看来这宫中并不干净,这些年来我们平乱世,崛立中州,根基还未牢固。”
宣平宫,殿门紧闭,牡丹屏风后透出幽幽杳杳的光微,昭仪珠蹲坐在地板上,空望着灯辉里流光溢彩的翠藻箜篌,眉睫下映出一片阴影,锦盒里饭菜未动,采繁以为她是被今天那群刺客吓到了,只有她知道自己是被吕焕那一番冰凉的提醒惊到了。
微风吹动轩窗后隐隐绰绰的珠箔,昭仪珠抱紧身子,全身的寒气都在往外勾留,她越不想去触及那些片段,越要往她脑袋里翻覆闪现。
吕焕早知道湖里有人,为何又要提醒她,那些人到底是后蜀的人,还是他的人,她环顾幽深的四周,这宫中到底还有多少危险隐匿,是否危险之中会有南夏的人。
所有的猜测最终合成一个决断,我到底该不该告诉父皇那些隐情,她不断在否定与肯定之间备受折磨,空茫的伸出手指去弹箜篌,霎时琴弦断掉,她惊叫一声。
采繁惶然抱进来,她手指上的血珠滴落裙角,立即洇开一点触目惊心的红,采繁慌急去内室取药,简单处理后,昭仪珠突然目色骤沉看向采繁,神态焦急:“本宫要去见他。”
她慌乱从地上爬起,命令采繁掌灯,采繁看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吓得话不成调:“公主您想去见谁…”
昭仪珠看把她吓到了,缓缓镇定,沉凝中带着迫不及待:“本宫要去见吕焕。”
采繁胆怯劝阻:“子时已过,现在各处戒备严密,公主明日再去。”
昭仪珠沉思,脸色慢慢平静下来,采繁说得也不无道理,现在去乌台,难免遭人耳目,她唏嘘一番,听了采繁的话。
采繁眼见她不再冲动,屏声道:“公主,奴婢给您找个御医来看看伤势。”
昭仪珠突然锐喝一声:“出去,本宫没事!”
这一喝采繁再也不敢多嘴,垂手慌忙退出。
夜风吹得珠帘交缠动荡,她起身静立窗后,衣袂漂浮,乌发飞扬,四际草木簌簌,任窗棂拍响。
第七章 刺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