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面拆开信件来看,遥月皎皎,山水迢迢,桃花夭夭,箫音缭缭,霞衣粉妆,金簪翠鬓,陟彼高冈,慰我思怀。桃花四年又过,兄可还记为我谱写这支歌谣,阿绾思念故国,每月下弄箫遥寄情思,不知千里之外,兄可凭栏共婵娟。
闻兄近日遭遇,妹泫然痛心,恨远嫁交趾不能与兄患难相依,共御外敌,挽救危国,念兄险象,每倚床垂泪无诉,乞愿苍天,惟愿安好,现托旧人复还紫洞箫,望兄念物思亲,破釜沉舟,匕首为北汉呼延利托赠,兄欲复国,当不拘过往,一切凭酌量。东都气候多端,冀长兄冷暖自知,妹吕绾谨上。
吕焕看完将信收回袖内。
江寒沉浮不定的问道:“信上说什么了。”
吕焕平和道:“没什么大事,吕绾希望我保重身体。”
江寒眼里充满疑问,不知是否自己多心,吕焕从宫中回来后似乎变了,以前他对所有人冷漠相待,唯独对她,他清寒的眼里总会多出一份眷恋,而现在她看不到那种东西了,只有冷冰冰的空。
她看吕焕快速收拾好匕首和箫,低下眼皮又抬起问他:“阿焕,宋铎告诉我明月阁重启了,并就在梁都城。有多久了。”
吕焕收好东西,转身站到她面前,淡声道:“就在宫中,有人联络上了我。”
江寒不可思议:“宫中除了崔确,还有我们的人。”
吕焕白衣萧索,静静的看向她,少顷道:“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会告诉你。”
既然这次来了,索性把事情一起说了,她迟疑道:“上次那件事,你若真不愿,我去求昭珽。”
吕焕双手捏住她臂膀,垂睫低微道:“月儿现在你已经被昭珽收去兵权,我不想再看到你惹火烧身,”他浮漾起一抹淡薄的笑意:“娶了公主也挺好的,昭珽他要在我身边安置眼线,可他却忽视了公主的性格,她现在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又见过流乱,如果调教得当,他日必会是一把双锋刃,那时谁是谁的眼线,犹未可知。”
他眼里似暗波涌动,从一国之君沦落为阶下囚,他的人生就像起伏汹涌的潮水,三个月,江寒感觉到他开始成熟了。
这把双锋刃如果不善加利用大概会刺到自己。
宣宁殿,昭仪珠枕靠在锦炕边,游神的横望箜篌弦,自从那天烧了谱子后,她便再没动过箜篌,整天茶饭不思,俏脸清瘦了一大圈,请太医来看过也无济于事,昭珽忙于政务,也不来看她。
这时,采繁端着饭菜兴高采烈跑过来。
昭仪珠还是靠在炕边,无精打采:“采繁,本宫不开心,端走饭菜。”
采繁喜笑颜开:“公主,江太尉破了案子,顺宁候已经被放会南苑了。”
昭仪珠立时撑起,眉梢眼角神采飞扬,悦然道:“当真。”
“奴婢哪敢骗你。”
昭仪珠眼波流转,笑靥如花,压抑住心悦,看向碟子里的什锦果粥,心情大好,她叫采繁坐下,和她一起用膳,悲伤留给自己,快乐分享别人。宫中有这种的大方善良的主子,是宫人们所渴望的。
第三十四章 最后的审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