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嘿嘿一笑,道:“夜里不去听曲儿寻姐儿,难道还要与你们这一群大老爷们掰腕?”
“飞哥儿知趣,同道中人,同道中人!”陶叔猥琐笑道。
“同去,同去,俺来连云一直都在憋着,这次无论如何都得去!”牛福禄在旁叫嚷道。
“嘿,老牛你可真行,连云的姐儿这般水灵动人,你小子都能忍得了?”陶叔惊道。
“老牛那活儿不会是不行吧?”卫季瞄了老牛裆部一眼说道。
“去你娘的,俺掏出来保准比你胳膊还要大!”牛福禄瞪着他道。
“嚯,眼见为实,拿出来瞧一瞧!”众人起哄道。
牛福禄脸顿时一红,道:“俺只给姐儿看!”
“哈哈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陈飞解围道:“走吧走吧,苦短,莫将时间浪费于此!”
“唤下俊哥儿吧。”陶叔说道。
“倒是应该知会一声。”卫季赞同道。
这次陈飞倒没有多言,一是大家都已同意,二则是昨夜之事众人现在多少有些惭愧。
“俊哥儿,俊哥儿,去外面耍去咯!”又是陶叔与牛福禄二人打头邀请道。
但是看着来人,这次高俊连问去哪里都没有问,便直接拒绝道:“某还有事,就不去了。”
“呃……俊哥儿不在考虑一下?”牛福禄再次问道。
高俊摇了摇头,遂练起了剑。
众人见状,只得悻悻而去,待出了院,陈飞突然冷笑道:“看看,某上次所料如何?就说了他不会去!”
大伙闻言,脸色皆有些不好看,陶叔叹道:“俊哥儿怕是因为昨夜而置气,过几日等他气消了咱们再来。”
“俺想也是如此。”牛福禄跟道。
听闻此言,众人才算憋下了这口气,只当做没发生一样,相携寻乐而去。
高俊在金枪门的日子既惊险,又平淡,每日都少不得与刀马堂一众剽悍马贼厮杀,每次冲杀,他都在前,每次撤退,他都断后,多日如此,事后从无抱怨之词。队中众兄弟初时不解,后来便习以为常,更是为不用拼命就能立功领赏而庆幸。
头目张鹏更是因高俊之故,每次行动都是功劳大损失小,而得齐渊看重。从此每次置宴,必唤他来,见之不赏既夸,俨然将他视为臂膀,亲近异常,惹得一众头目好不眼红。
“兄弟们来领赏钱!”这夜,张鹏又是从齐老大那里大醉而归,迷迷糊糊的为众人分过钱财,随后又拿出一个大袋来到高俊面前,道:“这是俊哥儿的,俊哥儿好好干,某很欣赏你,日后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谢谢张头。”众人接过钱财连忙道。
说起来张鹏此人倒颇有些视钱财如粪土的气势,高俊与牛福禄来到金枪门已有些时日,众人得赏次数自是不少,可张鹏竟没有一次私扣过,每次都是全部分出,就连自己的那份都向来不拿,直接分予高俊!
按说他这么一个大方的老大,手下兄弟应当十分拥护爱戴才是,可事实却是除了高俊等少数几人会感激一下,其余大多人都不以为意。
这日下午无事,众兄弟又聚集到一块,准备相约耍去。
“过了这么多天,俊哥儿的气应是早就消了,这一次就喊他一喊吧?”牛福禄建议道。
“也是,该喊喊俊哥了。”陶叔附会道。
“去倒可以,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次他若再不去,某以后绝不会再喊他,想当初昭烈皇帝请诸葛丞相都不过三次而已。”严康板着脸道。
“老严说的在理,咱就只再去这一次。”众人同意道。
说定,又是牛福禄与陶叔在前面带路,他们在后面跟着。
“俊哥儿,俊哥儿!”
听闻那阵熟悉的叫喊,高俊收了剑,待看到是众人一齐而来,高俊便已知晓了他们来意。
“俊哥儿,前几日老卫在赌场捞了不少,想把兄弟们聚一聚,一起吃个酒。”牛福禄凑过来道。
“就是,俊哥儿也一起去呗。”陶叔也跟了过来道。
“某已吃过午饭,还是算了。”高俊道。
“俊哥儿!”牛福禄着急的看着他。
“老牛,若想出人头地,还是少出去玩乐,多练练武艺罢。”高俊对他叹道。
众人闻听此言,当即就有一人沉着脸道:“走罢走罢,咱们还是不要打扰人家了!”说完,一众人遂折身离去,只留下陶叔与牛福禄。
陶叔与高俊对视片刻,心知难改他意,摇了摇头也转身离去。
牛福禄看了一眼离去的众人,又看向高俊,对他长叹一声,也转身追众人而去。
院外,看着最后出来的二人,一人不满说道:“你二人还留在那里与他墨迹什么?”
陶叔道:“都是一个屋的兄弟,想着再说说他会不会同意。”
“老陶,你这么巴结他是图什么?是巴结他身上的灰吗?”严康嘲讽他道。
“嘿嘿,人家可是有大抱负,想着出人头地呢!可瞧不起咱们这些小喽啰,又怎么会跟着咱们兄弟浪费时间?”陈飞则自嘲道。
“想出人头地?先等张头死了他再想吧!”雷平呸道。
“走罢,走罢,他既不想搭理咱,咱以后也别去自寻晦气!”卫季说道。
“听到没有,就是说你呢老陶!”众人边走着,一人忽又道。
陶叔闻言脸色一变,道:“用你提醒?俺自有分寸!”
众人出去一顿吃喝玩乐,之前的烦恼顿时抛之脑后,待黄昏刚至之时,牛福禄便与辞别。
“老牛,这般早回去作甚?今夜又不当班,再去耍耍啊!”卫季劝道。
“今天肚子难受的紧,俺想回去歇歇,诸位兄弟抱歉了。”牛福禄不好意思道。
“既然如此,就先让老牛回去吧。”陶叔道。
“那好吧,老牛路上慢走。”卫季道。
其他兄弟闻言也对他送别道:“兄弟慢走。”
“晓得,晓得,多谢诸位兄弟关心。”牛福禄含笑与众位兄弟辞别,随后赶回金枪门。
金枪门,高俊等人住处后面院子,高俊忽然停手收剑,道:“是谁?”
“是俺,是俺,俊哥儿当真好反应!”牛福禄走了过来道。
高俊看了一眼天色,诧异道:“今日怎地这般早你们就回来了?”
牛福禄道:“俺一个人先溜回来了。”
高俊道:“哦?为何?”
牛福禄稍作沉默,道:“俊哥儿,凭你的本事,本该有更好的去处,但你却与俺来了这,委屈你了。”
高俊道:“有什么委屈不委屈,去哪里不都一样?”说完,他又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剑,道:“某又有什么本事?一是靠它,二是苦练罢了。”
“俊哥儿说笑了。”说完,牛福禄与他对视道:“俊哥儿,咱们有好些天没一起出去吃酒了,一起出去吃一次吧?”
高俊道:“也好,正巧到了吃饭的时候。”
二人来到外面,寻了家店,叫上几个小菜将酒斟上,先是随便聊了几句,牛福禄一口饮尽碗中酒水,忽道:“俊哥儿,俺就不明白你那般拼命作甚!”
高俊闻言一愣,将酒碗放下,道:“老牛,你甘心一直当个帮众喽啰吗?”
牛福禄道:“厮杀时你冲的那般勇猛,闲时兄弟们喊你耍乐也从不参与,只是刻苦练剑!可这又有什么用?不还是和俺们一样是个帮众喽啰?”
高俊道:“这不一样!不努力又怎么会有出头的机会?”
“是不一样!你努力到连一个亲近之人都没有!倘有一日你病了,信不信连一个关心你的都没有?”牛福禄大声道。
高举闻言一震,低下头默默吃菜。
“对不起俊哥儿,俺……俺只是打个比方……”牛福禄面带愧意道。
“没事。”高俊说完,继续夹菜。
看着高俊不为所动,牛福禄想起这几日所听到的话,顿时红着眼道:“俊哥儿你别傻了,你指望着拼命立功出头根本就没戏!”
“你什么意思?”高俊放下筷子道。
“俺说你现在想出头没戏!你知不知道张头他每次报功,都是将功劳揽在他自己头上,然后将赏钱分给咱们,虽然他每次都是给你最多,但其实是为了让你更拼命的立功,他好摘桃,所以兄弟们得到赏钱从不感激他,是因为大伙都清楚是跟在你屁股后面捡功劳!”
话此处一停,他端起面前酒碗再次饮尽,又继续道:“张头不死,或不高升,你永远都没有机会!谁又肯好端端的挪开屁股,将自己的位子让给他人?”
高俊闻言,一脸震惊,失神喃喃道:“不……怎会如此?”
“俊哥儿,醒醒吧!就算你真有一天当了头目,做了老大,甚至成了堂主,若是还像现在这般对待身边之人,他们又岂会与你一条心?”牛福禄看着他痛惜道。
“某吃饱了,先回去了。”高俊忽然说道,起身离去。
“俊哥儿!”牛福禄赶忙跟上。
连云近海,所以纵使在仲夏夜,也会觉得稍有凉意。
夜色很好,圆月当空,更难得的是正好空闲。
可是,在后院的高俊并没有练剑,此时的他,如坠冰窟,心中充满寒意,沉默的坐在青石上,抱剑看着那方池水。
“俊哥儿,你没事吧?”牛福禄关切问道。
“没事。”高俊道。
口中没事,可为何脸上却心事重重?只差写了一个愁字!
“俊哥儿,现在在俺老牛看来其实能不能出头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能天天与兄弟们喝酒吃肉,开心耍乐,俺就心满意足了。”牛福禄带着憧憬说道。
说罢,他看向高俊道:“俊哥儿,俺能与你做兄弟不?”
高俊道:“可以。”
牛福禄咧嘴一笑,道:“那好,俺等着你一块来喝酒吃肉耍乐!”
“恩。”
第十七章 异众[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