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俊从忘返楼逃出,一路专寻深巷小道赶回金枪门中,待他回到帮派却发现齐老大麾下人马寥寥无几,一问之下才知齐老大与田老大一起率人往忘返楼附近赶去,与刀马堂火拼去了。
“想来他们应该是无事了。”高俊低语道,说完,捂着臂膀向住处赶去。
刀马堂这边自高俊跑后,马铁夫勃然大怒,当即亲自率领手下众人在金枪门地盘一阵大闹,不多时,齐渊与田广两人率金枪门众人赶到。
马铁夫见到二人率众而来,而自己这边马老二与马旭因被高俊所伤又先回了去,心知再斗下去难讨到什么大便宜,遂生了撤去之念,不想再与之过多火拼。只因刀马堂人员补充条件比起金枪门要严苛不少,若是与之互换,在马铁夫看来实在是赔本的买卖。
“兄弟们撤!”马铁夫随手料理了几个冲在前的金枪门人,随后率人徐徐撤去。
目送刀马堂大队人马离去,金枪门这边并未追击,只因马铁夫在此,纵使向来以金枪门第二人自居的齐渊也不敢妄动。
“撤!”瞧见对方老实离去,齐渊遂也带人回了去。
回到金枪门,众人便散了各回住处。
“怎么没有俊哥儿的消息?俊哥儿不会出意外吧?”回屋的路上,牛福禄边走边道。
“老牛,莫说那些丧气话,没有消息可不代表出了事。”陶叔安慰他道。
“老陶说的不错,俊哥儿何等人物,怎么会轻易出事?”
“就是,凭俊哥儿的身手,说不得早已脱身了!”
闻言,牛福禄怒视众人道:“还说这些风凉话,俊哥儿若是出事,就是被你们害的!”
众人闻言脸色一变,但终究因为理亏,没与他见识。
这时,严康突然冷笑道:“老牛,可莫要五十步笑百步!”
牛福禄听后一愣,道:“什么意思?”
严康闻言也是一呆,而后对着他讥笑道:“你一个丢下俊哥儿跑在后面的,有什么资格怪我们这些跑在前面的?大家有何区别?”
众人听罢,只觉好生解气,牛福禄则脸色涨红,双拳紧握,却发作不得,因为严康说的没错,他同样也丢下了俊哥儿,和他们没有区别。
“休要强词夺理!”小方皱眉看向严康道。
严康闻言向小方看去,冷哼一声,道:“小方何时这么多话了?某还以为你是哑巴呢!”
“够了,俊哥儿的事还没有确定,都不要乱嚼舌头!”张鹏看着众人一阵心烦意乱,呵斥了一声便将众人丢下,独自快步向屋子赶去。
打开屋门,燃起油灯,张鹏就要倒在榻上,突然,他绷直身子看着对面榻上一道人影失声道:“俊哥儿!”
“张头好。”高俊回道。
“真的是俊哥儿?”张鹏一脸惊喜赶到高俊榻旁。
“不错。”高俊点头道。
“俊哥儿!”这时,众人也陆续赶入了屋内,瞧着榻上那道身影无不惊喜道。
“是俊哥儿,是俊哥儿!”
“哈哈,俺就说了俊哥儿无事!”
看着突然出现在的高俊,众人无不欣喜的叫着奉承着,只有三人没有开口,陶叔一直微笑着看着高俊,小方与牛福禄则是无言凝望着他,牛福禄眼中更是隐有泪光打转。
“有劳兄弟们担忧了。”说完,他忽然起身,又对众人道:“某出去敷下药,就不耽误大家了。”话落,高俊径自离去。
“呃,好好好……”
目送高俊离去,对于他的突然冷淡,众人有些不适,因为这些时日众人已经适应了那个大方好说话的俊哥儿。所以,一时好多人竟忘记他受伤之事。
后院,池塘边的青石上,高俊借着月光敷着药粉。
“俊哥儿,俺来帮你吧。”
身后突然传来牛福禄的声音,高俊回头望去只见小方与陶叔也在。
“好。”高俊答应道。
牛福禄接过药粉,正要为他敷药,待看清他右臂那道刀伤,牛福禄身子猛然一震,突然失声痛哭了起来!
在他心中,俊哥儿是个天神般的人物,战无不胜!向来没有受伤!
可是今天他却受伤了,他的神话破灭了……
既然不是天神了,又怎么可能不败不死?
“老牛,哭什么?”高俊道。
“俊哥儿受伤了,俊哥儿受伤了……”牛福禄不停的说着。
“小伤而已。”高俊一脸不在乎道。
“小伤?剑客若伤了持剑的手臂,还怎么杀人?”小方在心中自问道。
“俊哥儿,不值得,你不值得那么拼命,俺们都对不起你!”牛福禄泪如雨下道。
“老牛说得对,那伙人不是兄弟,而是小人!俊哥儿你不值得,以后不要再为他们拼命了!”陶叔也上前道。
小方又变成以前那个沉默的小方了,但他却点了点头。
高俊看着三人不语,其实在忘返楼他孤身走出门的那一刻他就醒了,从被众人围绕,阿谀奉承,花天酒地的日子中醒了过来。而且,他早已怀疑过众人的情意会有几分虚假,可是,却没有料到竟假的这般彻底。
“你们不要怪他们。”高俊忽然道。
三人闻言一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大家身份本是一样,可他们平日里却肯放下脸面奉承我,为的不就是有难的时候希望我能帮忙?我既受了他们的情,帮他们的忙岂不应该?”说完,看着三人脸色大变,高俊又笑道:“当时情势,且不言他们,单是为了你们这三个真把某当兄弟的朋友,某也得拼命让你们走了。”
“俊哥儿……”三人闻言俱是红了眼。
“敷药罢。”高俊微笑道,说完,他抬头看向星空,星月静美如画。
他的心也同样的静,事到如今,对于众人的所为虽有失望,但却没有多少怨恨,正如他所说,受其奉承,为其出头。而且,那段时光固多虚假,但比起初来时孤苦练剑的日子,真的要痛快无数倍。
良久,高俊四人才从后院回到屋子,待看到他缠着的右臂,众人这才想起他受伤的事。
“俊哥儿伤势严重吗?”张鹏起身关心道,其他众人也跟着问候道。
“无事,小伤。”高俊道。
“这就好,这就好!”张鹏松了口气,忽又严肃看向他道:“若是有碍,俊哥儿不得隐瞒,治伤要紧!”
“多谢张头关心。”高俊道。
“张头,张头,齐老大有请。”外面传来一阵叫声道。
“某这就过去!”张鹏高声道。
回应后他并没有急着离去,而是又对高俊道:“俊哥儿好好养伤。”话毕,又看向其他众人道:“忙了一天,兄弟早些休息吧。”
絮叨完毕,他这才走了出去,随外面那名帮众向齐渊住处赶去。
“见过齐老大!”
一入屋内,张鹏便立即低头行礼,礼毕后他抬起头来,突然发现齐渊身旁只有一个素来被他倚重的王佩,其余众头目无一在场。心下一凛,明了此番不是来赴宴,立即止住了上前攀谈的冲动。
“独我三人在此,既不设酒菜宴客,那定是商议要事!想不到某在齐老大心里竟已这么重要了!”张鹏激动想着。
“张兄弟总算来了!”齐渊热情迎道。
“让齐老大等某,某有罪!”张鹏受宠若惊道。
“何罪之有?张兄弟莫要拘谨。”齐渊笑言道。
“就是就是,想不到张头这般英雄了得的人物,也会露出此番扭捏之态。”王佩也含笑说道。
“谢齐老大不怪!”说完,张鹏又看向王佩道:“王头说笑了,连云城固然多英雄豪杰,可某如何算得上?”
“呵呵,张头谦虚了,这些时日咱们与刀马堂交手以来,哪个头目手下兄弟不是越打越少?就算有新人补进,也不过是刚好止损,唯独张头你手下兄弟不减反增,竟从十余人添到了二十余人!而且,某可是听说张头今夜带着兄弟从刀马堂百余人的包围中杀了出来给齐老大报信,途中更是无一兄弟折损!此事纵使几位老大都未必做得来,如此还算不得英雄吗?”王佩侃侃说道。
“王头过奖了,过奖了。”张鹏勉强笑道,此番他却是不能反驳,否则岂不是要打了几位老大的脸?
“王佩说的不差,此事某与另外两位老大也难做来,兄弟可谓了得!”齐渊点头说道,听罢张鹏一阵惶恐,但齐渊却又忽问道:“不知兄弟以为我帮帮众与刀马堂相较如何?”
“齐老大此言必有深意,某当如何答之?”张鹏沉思不语,眉头微皱,齐渊见之面现失望之色,张鹏瞧见心下一阵不安,暗道:齐老大似是有重任想要交于某,某绝不能让他失望!
他脑海中忽又闪过高俊的身影,暗暗念想着,有俊哥儿在,无论何难事也能应付一二罢?
思定,张鹏收起惶恐与忧虑,昂首挺胸,大声回道:“今日忘返楼之事,我帮人手若与马贼相等,某必胜也!”
“果真?”齐渊闻言大喜,忽又眉头一皱,试探问道:“若只有一半呢?”
张鹏稍作沉吟,道:“马贼者所凭一股悍勇之气也,我帮兄弟倘不畏死,以命阻之,此气必消,则可一战!”
“我金枪门岂有胆小怕死之辈?”齐渊摇头笑道,说完,又看向一旁王佩道:“事情可行?”
王佩道:“齐老大若真将人手对半分开,此事难也。”
齐渊闻言沉默,张鹏在旁听着二人对话微微一愣,道:“敢问齐老大与王头究竟所言何事?”
王佩闻言看向齐渊,齐渊点了点头,王佩遂这才对张鹏含笑说道:“某与齐老大正所谋一灭帮大功!”
“什么!”张鹏听罢大惊失色,深吸一口气后勉笑问道:“齐老大与王头所谋者可是刀马堂?”
“正是,张头果真聪明一点就透!”王佩夸赞道,说完,又继续道:“近来马老二对飞仙楼一女子痴迷不已,而某与此女恰好有旧,便通过她得知了些刀马堂内部情形,事后,某与齐老大合计多日,欲行夜袭刀马堂之计!”
“只有齐老大手下百余人吗?这如何能成功?”张鹏愕然道,说完心中暗骂王佩不知死活,也不解齐渊为何对他如此深信,连这等荒唐主意还合计多日。
“张头,帮主向有灭亡刀马堂之意,外出之前,更是曾言回来后便有灭敌之计,届时若果真事成,则必要设堂口!以某估计应是三个,凭齐老大的地位谋其一该是不难,但剩下两个怕是要被田、朱两个老大所得,而他二人又素来交好,那时想必除却帮主,就连齐老大都要受二人压制!”
说完,他饱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张鹏,又道:“你我身为齐老大心腹手下,岂能坐视此事发生,被他二人反压一头?况且,张头就不为自己的前程考虑一下吗?想想看,如果我等在帮主回来之前,完成攻灭刀马堂的重任,凭此大功,未必没有机会一争堂主之位!”
“某也能争堂主之位?”张鹏听的怦然心动,可是此事却太过惊悬,向来果断的他也不敢再妄下决断了。
“大功必有大险,张头当好生思量。”见他犹豫,王佩并不着急,反而好生体贴安抚一番,可是话锋突然一转,又道:“不过,张头或许有所不知,刀马堂人手其实只比齐老大手下多了倍许,若是按张头之前所言,已是可以与之一战!再则,咱们又是夜间突袭,胜算还能再加一分。况且,据某所知,刀马堂的人手还分作两部,一部由马铁夫所带居住于北院,一部由马老二所带居住于东院,而老三马旭,却只是西院看马的马夫!如此,可以不管西院,再分一得力干将率一小队去东院放火作乱,用以滞敌,而剩下主力直奔与我人手差不多的马铁夫,则大有机会战而胜之!”
“妙啊!”齐渊闻言拍手叫好道,张鹏听罢亦是一脸动容。
“不知张头与手下兄弟可否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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