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一临抬起被蛊虫几近包围的脸,看了一眼躺在房中的王钟,他仅剩的清醒告诉自己,王钟不能留活口给赵继风。只要王钟死了,赵继风为了得到王钟所持东西的下落,就不能杀林尔镜和陈潇,这是他们活命的机会。
于是卢一临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的短刀掷出,端端插进了几步外王钟的喉头。
楼下打斗的林尔镜看着卢一临被蛊虫包围,大喝一声提剑就要上去杀赵继风,被陈潇一把死死拉住,林尔镜转头看着陈潇,流露出哀求的眼神,镇宁,镇宁他要死了啊!
陈潇眼里也噙着泪水,朝他拼命摇头,任凭林尔镜怎么挣扎也不松手。不能去,不能去。蛊虫只听赵继风召唤,别人奈何他不得,去了就是送死。
那就这么看着他死吗?
蛊虫卷起的惊惶化成记忆里面最深最黑的幽谷,将林尔镜一把拉入十六年前的午后。
旧都的天总是亮堂堂的,正是秋分时节,日光柔滑如饴,河岸清风徐徐,他不愿意跟着老夫子之乎者也,想去河边玩。刚刚跟父亲开口,就被训斥一番,说近日来时局混乱,北齐大兵压境,家门外乱得一塌糊涂,怎么还敢到处乱跑。他不听,趁着父亲不注意撒丫子就奔了城郊。
城郊河岸宽阔笔直,目无遮蔽,七岁小男孩放完风筝又在浅滩摸鱼,一直玩到正午才想起要回家。跑到家门口,却发现往日紧闭的府门大开着,以为是父亲发现自己跑出去了,特意开了门迎他。小小子怕挨骂,索性翻了墙绕到后院。进了后院却半步也挪不动了,日常玩耍的地方从来没有像今日一样陌生。院里到处都是血迹,母亲的贴身丫头斜躺在台阶上,腹部插着一把长刀,管家刘伯倒在院中,双眼圆睁,仔细一看,脖子上也开了好大一个口子。
前院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有高声的叫骂,还有哀嚎的哭声。他听得出来,哀嚎的哭声是母亲。那叫骂的又是谁呢?爹呢?爹平常最惯着母亲了,怎么也不管一管那个口出狂言的人啊。
七岁的小男孩站在院中仿佛被冰冻了一样,一动不动。直到被人从后背拦腰抱起,他也不晓得要怎么挣扎,等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把塞进母亲床下小小的缝隙中了。把他
第十二章 生离[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