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上,卢一临看着林尔镜,“宁郡王好身手啊,说说吧,今日为何聚众打架?”
林尔镜瞥了一眼卢一临,哼了一声,倒也不废话,“卢大人公务是已经处理完了吗?我们这些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打个架还不至于要大理寺少卿亲自动手吧。”
“在下的公务就不劳宁郡王费心了。反倒是您方才,顷刻就是要人命的力道啊。”卢一临言语间带了一丝讽刺,“家父与老王爷是世交了,在下出于私情,多说几句。我不知道宁郡王先前十几年过得是什么日子,有人管没人管,如今贵为郡王,又在天子脚下,凡事还是莫要任性,多想想老王爷。不学无术,林家衣钵无人继承也就算了,别纨绔过了头,给王府惹麻烦,到时候连王爷也不好给你收场。”
林尔镜眉心皱了皱,一言未发。
卢一临把人送给京兆尹就走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酒楼里他带头抓人本来就是多管闲事,接下来怎么处理这些纨绔子弟更是轮不到自己说话,不过他也懒得对这些酒囊饭袋说话。
没几日卢一临便忘了此事。一日出城办案子,路上遇到了京兆尹,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京兆尹晁云飞诉苦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卢……卢大人您……您可害……害惨我了。”晁云飞一点都不给卢一临说话的机会,叽里咕噜开始倒苦水。
晁云飞说话有点结巴,卢一临听了老半天,才大致捋出个梗概。那日他将几个打架的世家公子送到京兆尹处,晁云飞手下一查问才晓得,绑来的这几个公子哥,除了晋封还不足三月的宁郡王外,剩下的是兵部尚书陆大人之子,中书令颜大人之孙颜鸣远,还有尚书令孙大人的侄子。哪个官搬出来都够京兆尹喝一壶的。但这还不算什么,打架的原因一问,晁云飞更是心惊肉跳。
中书令颜大人最宠自家这个独苗孙子颜鸣远,要什么给什么,几乎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颜鸣远看上京西香粉铺家的千金,但香粉铺子家的老板油盐不进,不管出多少银子都不愿意把女儿卖给他。颜鸣远哪里吃过这瘪,一日趁着酒意,拉着府内家丁跑到人家香粉铺子里就要用强的,一进门发现就小女儿和老板娘在家。家丁上去便要抢人,老板娘一面求情,一面护住自己女儿,颜鸣远根本听不进去,家丁见自家少爷面色不耐烦,一把拉过老板娘狠狠一推,结果没想到头被磕在店里的矮柜上,人就这么被磕死了。说来也是大胆,死了人还不算数,颜鸣远和家丁索性将吓呆了的姑娘一绑,找了间隐蔽的房子藏起来,想等到风声过去再做打算。
过了几日几个公子哥在兴泰苑喝酒,三杯两盏黄汤下肚,颜鸣远就将这见不得人的丑事全都说了出来。林尔镜一听当即就变了脸,让颜鸣远先把姑娘送回香粉铺子,然后上官府自首。颜鸣远哪里肯答应,说了没三句两人就开始吹胡子瞪眼。林尔镜见对方不听劝,便要亲自动手逼颜鸣远放人,随后两人便打了起来。在场剩下的人也听傻了眼,人命关天的事情和吃花酒不能等同,劝架也不是,帮忙也不是,结果就糊里糊涂夹在中间也混战成一片,这才惊动了坐在隔壁的卢一临。
听完晁云飞的话,卢一临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个林尔镜,不是个纨绔子弟么,才来京城没多久,怎么肯为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出头?
林尔镜在牢里被关了几天便放了出来,回家被林思渊好一顿臭骂,卢一临倒想上门帮忙解释,却时不时想起自己那日在车中说的一席话,顿觉脸上无光,荣亲王府的门,始终还是没踏进去。
第十五章 卢一临(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