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又揉地救醒,问道:“都元帅没准已经死了,这……这可怎么办?”
曹天峰牙齿冻得咯咯作响,道:“我……我也不知道啊,咱们要不要回去啊?”
一提回去,两人都傻了,怎么回去啊?回燕京还是汴梁?无论回到哪都要被军法从事的,就算这事不怪他们,可被骂也得被骂死!
“下游下游!”曹天峰道:“咱们赶去下游,说不定能找到都元帅的尸体,不见尸体,谁也不许说都元帅已死!”
幸免于难的士兵们只好顺着江边向下游走,去寻找莫启哲地尸体!
莫启哲刚追过大江,便听到身后巨响连连,转身向后望去,只见江中冰面破碎,碎裂的冰排炸起冰面上的雪沫,扬起几丈高的雪墙,江对面都看不清了,上面的人马全都不见了踪迹!
巨骇之下,莫启哲在马上摇摇晃晃,完了,兄弟们是不是全死了啊?这突如其来地灾难,把他震得一动都动不了,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大江!这条不知名的大江似乎兴奋了起来,半条江都在奔腾,巨响不停歇地响着,裂开的地方越来越大,止也止不住!
一支羽箭飞来,正中莫启哲地战马,莫启哲立时被摞了下来,他这时才想起战斗还没结束呢,吴乞买就在近前!
从地上爬起,莫启哲大叫着向前冲去,身后那原本和他一样发愣的亲兵也回过神来,呐喊着向吴乞买等人冲去!两伙人数目都不多,却是活在世上的最后一战了,刀花齐闪,厮杀起来,一边是大自然在发威,一边是勇士在血战,天地为之变色,似乎也在哭泣,天上片片鹅毛飘下,又下起了大雪!
莫启哲终于和吴乞买面对面的站到一起,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莫启哲一刀挥下,吴乞买举臂相挡,刀锋划过,断臂落地,莫启哲大叫:“这刀是为了我自己!”血花划过一道弧线,长刀再次落下,他又叫道:“这刀是为了我死难的兄弟们!”
刀过头落,吴乞买被砍成了两半,莫启哲俯身拾起人头,状似疯颠地叫着:“终于成功了,大金国被我灭了!”突然感到后脑巨痛,也不知是谁击中了他,两眼一黑,莫启哲倒在了雪地上。
昏昏沉沉也不知过了多久,莫启哲慢慢醒转了过来。只感到头痛欲裂,晃了晃脑袋,头上积雪落下,原来又下雪了啊,这里怎么总下雪啊!背上有重物压得难受,莫启哲扭头看去,原来是个死去的金兵压在自己身上。他使出自己残存的最后一点力气,把那金兵推下身去,摇摆不定地,他站了起来,向四下望去。夜色深沉,已过午夜,只见地上布满了尸体,有他的骠骑兵,也有金兵。战斗结束了。人也都死光了,他竟成了这场战斗中唯一幸存下来地人!
莫启哲慢慢向前移动了一下,又一次跌倒。他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多日来的行军使他体力透支,精疲力竭。
仰面朝天,他只能睁着双眼看着夜空,今晚的月色真明亮啊,冬天能看到这么美丽的月亮真不容易。都说雨过天晴后地太阳最美,其实大雪过后地月亮也是耐看得很,莫启哲似乎回到了孩提时代。躺在草地上数星星,听着妈妈讲故事,说着牛郎织女的爱情。
回忆起童年往事,莫启哲又晕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天光大亮。他慢慢爬起,全身都快被冻僵了。从别人身上找出了火种,拾了点树枝,升起堆火取暖,他看着远处地大江,江面尚未重新结冻,也不知要几日才行。抓了几把雪吃,他感到肚中饥饿,又找出了几块干粮,干巴巴地嚼了。体力恢复后,开始向四面打量起来,只见江边有一片大森林,他正处在林边,高大的树木掉光了&网。
“不会让老子砍倒棵大树,看看年轮吧?好么,竟然找不到北了!”莫启哲向后望了望,只有他自己一溜长长地脚印。再无其他人的踪迹。“我可能是走错路了,要是真有村落的话,该当脚印错杂才对!”莫启哲又向回走去,他宁可在江边熬到江水重新结冻,也不敢在瞎转了。
可奇怪的是,他往回走竟也走不出去了,顺着自己的脚印兜了一个圈子。竟还没走出去,莫启哲大吃一惊,糟糕,迷路还有这么个迷法的,老子今日方知。明明有来时脚印做引,竟还走不出去,是不是我碰上鬼打墙啦?要命,我这假鬼要是碰上了真鬼,那可有趣了。不知他会不会也把我洗干净了再吃!
越走心越乱,越走越害怕,越害怕越慌张。越走不出去,最后莫启哲也不顺着脚印走了,没头苍蝇一般乱跑起来!大树林似乎无穷无尽,怎么走也走不到头!
他奶奶的,老子头一回出国就碰上这倒霉事,再不让我出去,我一时兴起,把你这林子烧了!正愁着呢。莫启哲忽然发现前面一个小山丘,后面有一股青烟冒起,他刚才没见到山丘,应该没来过这里。
连跑带颠地他转过了小山丘,果见遍地脚印。一棵大树前有一大堆地柴火,正在燃烧。大树有一个大大地树洞,半截埋在雪中,难道是树屋?看起来却也不象。
哈哈,总算见到人烟了,可烟在这儿,人在哪儿呢?头上有瑟瑟响动,莫启哲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孩儿爬在树上,正在系一个绳套,不会是想上吊吧?
“嗨,安宁哈西要,努……努什么西要来着?”
“努古西要!”小孩儿说话了,竟是女声。
“啊,高丽小美媚!果然与众不同,上吊不找歪脖树,找了棵这么大的树!”莫启哲嬉皮笑脸地道。
“你才要上吊呢!你是中原人?”少女说道。
“咦,你会讲我们中原话啊?你不用上吊了,给我当翻译吧,我给你钱!”莫启哲心里挺高兴,这边境附近的高丽人都会说中原话啊,不错,很好。
“我才不要你的钱呢,我在忙,你不见吗,赶快走吧,这里危险!”少女挥了挥手,叫他离开。
“危险?我就是不怕危险!”好不容易见到了人,让他离开,那是休想,非叫她带路不可。
莫启哲又笑道:“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啊,你是想上吊!我跟你说人生美好,不可轻生,再说你一死不是光死你一个,而是死两个!”
“你是谁啊,胡说些什么?”少女生气了,哪冒出来个混蛋,跟我胡言乱语的,他说这话是不是说我怀孕啦,一尸两命?
“我是谁?我是鬼!”莫启哲一咧牙,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他又想故伎重演,吓唬吓唬小姑娘,看她这样子,应该怕鬼吧!
“鬼你个头!”少女不怕鬼。
“我是神……”
“神你个头!”
呀,还挺难吓唬地!
“我是性感美少年战士!”莫启哲决定以色诱之。
这少女一听,差点儿没从树上掉下来,就你还美少年战士哪,一脸地大胡子!“大叔,不要开玩笑,这里真地很危险,你快走吧。我看你也就是一个中原来的逃兵,想到这里捡便宜!”
大叔?我可是很英俊的有志青年啊!莫启哲道:“啥叫大叔啊?我明白了,大叔其实也是高丽话,帅哥的意思,没翻译过来地说法!你别说一句中原话,就加一句高丽话,很容易让人误会,我可是很敏感的!”
“大叔就是大叔的意思,这也能误会!”少女不耐烦地道,这人怎么这么罗嗦,赶还赶不走。
要想把莫启哲赶走可是一件很艰巨的任务。他道:“你上吊,你的家人该多伤心啊!算了,我陪你吧,咱俩一齐上吊,我先死,你下来,把绳套让给我,我就不好意思地插个队,你在后面排着吧!你一死可不就成了死俩,不知道地人还为咱们殉情呢!”他想把少女骗下来。
“哎呀,我真是头一回见到你这样的人,你们中原男人都这个样子吗?我什么时候要上吊啦?”少女皱起了眉头。
“中原男人哪能都象我这个样子,我可是极品男人,不可于别人相提并论,高丽太小了,你没见过我这么优秀的男人,也不能完全怪你。我敢说你今日见我之后,每晚做梦都会梦见我,等你老地时候,便会对子孙说,你奶奶我年轻时曾遇见过一个大美男,对他一见钟情,可那个男人太高傲了,没看上我,所以我只好嫁给你们的爷爷,对付着过日子,唉,真是人生最大的遗憾啊!”莫启哲摇了摇头,又道:“害得天下少女憔悴,实在是我的错啊,谁让我长的这么帅呢,还留了一把如此……这个性感到举世无双的大胡子!”
莫启哲打屁的功夫高得很,兼之脸皮奇厚,什么话他都能说出口的!
少女气得要命,把绳套绑好后,便从树上跳了下来,对着莫启哲说道:“大叔,拜托你看仔细了,你都能当我父亲了,我能看得上你?!”
莫启哲先道:“好功夫,从这么高地树上跳下来,也不怕崴了脚。”又道:“那也没准儿,说不定你就喜欢我这大叔级的人物!”突然,他抢上一步,抓住了少女的手,“既然下来了,就别上去了,你道上吊能解决什么问题吗?”
原来这人气我,是想救我啊,这种救法可让人受不了!少女道:“我不是想上吊,我活得好好的,干嘛要死?”说道她便要甩开莫启哲的手。
莫启哲却不松开,反而道:“咦,你怎么抓住我地手不放?啊,我明白了,你一定是见到我这个双英男,所以情不自禁,想要调戏我!”
到底谁抓住谁不放啊!少女怒道:“什么双英男,我什么时候情不自禁啦?”
“双英男就是英俊与英勇并之的男人,也就是我!”莫启哲放开了她地手,他只是怕她想不开,不想让她再寻短见,至于抓少女的小手嘛,唉,嫩豆腐到了嘴边,岂有不趁机咬一口的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穿了男人的衣服,还有你不上吊,跑到树上系什么绳套?”
“用得着你管,你是谁啊?”少女不答自己的姓名,却反问回去。
“我姓秦,是长子,叫爱弟,爱护弟弟之意。”莫启哲一本正经地道。
“秦爱弟……”
“嗯,你叫我干嘛?”
“我劝你还是快走吧?这里真的很危险,你不懂……”少女上当,真的叫了他一声秦爱弟。
“危险?哈哈,你既然叫我亲爱的,我可要有动作了,也要让你有点儿危险!”莫启哲多日来的疲倦在见到这少女后一扫而光,非要好好开开玩笑不可,他扔掉大刀,一把抱住了少女,笑道:“来,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危险!”少女尖叫着躲避。
就在这时,忽然大树摇动,积雪落地,那个大树洞中传出了一声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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