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清晨,幻姬去母亲的陵墓献花。
母亲的祭日,是她的出生日。她既不随父姓,也不随母姓。父亲告诉她:无族姓,并不是斩断过去,而是新创未来。
父亲为母亲单独修建了一座灵堂,这是净梦界里唯一的专供一位圣后的地方。她才七岁,不过已能听明白大人们的言论了,有城邦对此不满。她没有问父亲为什么不顾反对那样做,每每看到父亲哀伤地静看冰棺中的母亲,她就问不出口,怕父亲更加伤心,当然私心地也希望母亲能有个好居所。
母亲的陵墓离天祈神坛园区不远,附近的环境很不错,有相连的几个花园,里面的围栏内散养有一些小动物。这些小动物是母亲留下来的,父亲要她代替母亲好好照顾它们。
她的朋友,只有这些小动物。孩子们都不爱跟她玩,她也跟他们玩不到一块儿去。最初,她很不喜欢这种孤独的感觉,哭闹着向父亲要小伙伴,父亲很为难。她逐渐知道了,是她自己的问题,因为她不好玩,而父亲不能以权压人,强迫人陪她玩。
此外,她去得最多的地方是母亲留下来的溜冰场。溜冰场在石玄子叔叔的院子附近,比较偏僻。父亲说是秘密地方,她觉得称不上秘密。窗户虽然开得很高,但只要有梯子,或能爬到楼顶上往下看,就能看见里面冰洁的场地。
父亲说,会从家乡奇林谷带来一个小伙伴陪她。可是,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任何消息,她已经懒得问了,她对小伙伴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幻姬哼着歌,轻快地向母亲的陵墓走去。三天没来,陵墓外的氛围有些奇怪,道路上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巡逻兵,个个神色严肃,警惕地戒备着,出什么事了?
看到怀抱鲜花的小姐,士兵们纷纷站定行礼。幻姬不由得加快脚步,小跑起来,这种高度戒备的氛围让她很忧心。陵墓大堂门前也站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幻姬再次被吓了一跳,母亲的陵墓出事了?
她飞奔起来,飘逸的长裙掀起的轻风吹起地上细细的尘埃。着跑进陵墓大堂,幻姬瞪大眼睛,只见一个陌生男孩背着一个小包袱,半蹲着侧压腿。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承天抬头看见站在面前的幻姬,愣住了,瞪大了眼,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自己的出丑而恼羞,承天刷地红了脸,立马腾起身子站定,叉腰摆出一副镇定沉稳的小男子汉气概,直直地看着幻姬,很不客气地问道:“你是谁?新来的服侍我的侍女吗?”
他突然想起昨天倒吊在一座房子的房顶上,透过窗户,看见一个小女孩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身影有点像眼前人。哦,不是跑,她穿着一双奇怪的鞋子在溜,速度很快。当时,他觉得很有趣,竟然忘了要做的正经事——逃跑,结果被巡逻兵找到了。又是一番围追堵截,他极不甘心地被擒。三天来,那是他逃得最远的一次,大好机会就在眼前,结果被这个小女孩给衰掉了,而他像一个重犯似地被突然增多的士兵守得连丝缝儿都找不到,准备诈死了。
“侍女?”幻姬慢慢平静下来,看着面前这个傲娇的男孩,好像有点印象。昨天,她正在溜冰,听见外面吵吵嚷嚷地,就溜到门边,开了个门缝往外看,远远看见一个背着包袱狂奔的小孩身影,身后是一群追着喊着的士兵。她当是一个小贼,不知是哪家的捣蛋小鬼,嗤笑了一声。
“派个小女孩来监视我,彦真老头真绝了,以为我这样就会舒得脚趴手软吗?”承天不屑地自言自语,突然想到刚才的那个屁股蹲儿,还真是脚趴了。他的脸更红了,烦躁地用手抓抓头发。
“我父亲把你关在这里?”幻姬觉得很奇怪,父亲为什么要把一个男孩关在母亲的陵墓里,还派这么多士兵守着。这个男孩很奇怪,单说他的头发吧,比正常男孩子的头发长多了,从后面看起来,像个女孩。
“你说彦真老头是你父亲?!”承天很吃惊,看着面前这个飘逸美丽的女孩,她的脸红扑扑地像个诱人去啃一口的小苹果。他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嘟嘟囔囔了一句:“老头子真舍得,让自己的女儿来守我。”
“昨天被士兵追的那个人也是你吗?你又准备逃跑吗?”幻姬看明白了,被关在这里的男孩想逃跑。看着一地被扯碎乱撒的花朵花枝,看来他的火气不小,把她上一次献给母亲的鲜花都糟蹋了。
“谁说我要跑,我跟他们玩捉迷藏。一个人闷在这里,不和活人玩一玩,会憋坏的。”说着,承天从身上取下包袱,丢到墙边的桌子上。他这才发现,诈死还背着包,实在不是策。看来,今后很难逃跑了。别说外面那些士兵,就说这个女孩,彦真的女儿亲自来守他,他若跑了,她恐怕会挨打。烦闷地抓着头,承天心里堵得慌,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地为别人着想了?
两个人站着你看我、我看你,怪不好意思地,承天红着一张俊脸走到一张椅子边,很有气势地坐下,不过眼神看哪儿都不对,很是手脚无措。
“我叫幻姬
1守陵顽童(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