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惑不安的心绪伴随着漫长焦虑的等待,他终于等来了从天边压来的滚滚乌云。神光利箭劈裂天空,轰鸣震雷响彻天地,白昼很快被缩影为阴暗,与黑夜仅有一线光阴之隙。群山在狂风暴雨中摇曳,花草树木连同行人如同被牵扯的木偶,在神的傀儡线摆布下狂乱。
他披着雨衣顶风而行,向古城墙走去,远远看见城墙上已站满等待奇迹的人群,希望城墙上还有他的位置。
他不管其他人的不满斥责,硬是弓着身子挤到城墙边。出于对古战场的保护,凤溪城没有对这片土地进行改建,保留下原貌。昏暗的雨幕中,城墙外是广阔的坑坑洼洼的泥地,再极目远眺,是影影绰绰的群山峻林。树木草丛在烟雨中摇摆的身姿,仿佛从远处冲锋而来的大军。高低起伏的泥地小坑里溅起的水花,好像先头骑兵飞奔而来时的马蹄溅水。雷声震响城门,震颤人的心扉,似乎大地在颤抖,城门被攻破。
这种高高站在城墙上的视角和视野,任何处于此处的人都能体会到古凤溪城城主看到承天大军压来时的那种绝望。这样的真实摆在面前,足以让古城主忘记自身优势,唯一的感受就是大势已去的心里的灰暗。若是幻觉的话,那真实将会被无限放大,心将成为一片死寂无望的坟场。漪风是否看见了这样的幻觉?
大雨冲刷下的大地,在他眼前浮现出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惨烈影像,影像中隐隐烟雾缭绕出漪风快马奔逃的影子,还有承天立马横刀、迎风而武的威风凛然。那一刻,他的胸口盈满凄凉之痛。大雨顺着他的面颊湿润了脸庞,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凄凉悲哀的感觉,不是为承天大军而感到的悲壮之情,竟然是对漪风的哀怜。
人群中响起低语,大家交头接耳地分享感受。他听见有人说:怎么没听见战鼓和号角声,也没听见战士的呐喊声?
他觉得,能不能听见已无所谓,能听见又怎样,不能听见又怎样,不过是证明穹灵神记录下这里发生的一场惊天泣地的恶战,而这场恶战根本不需要穹灵神来记得,它已牢牢地被记在人心,这里的每一件自然事物和古迹遗址,都在泣述当年的血泪。
他挤出人群,走下古城墙,一步一滑地向城外走去。他故意去踏那些泥坑,任泥浆漫入鞋内。脚下越来越沉,每提起一步都很费力。他感受到生命的千斤之重,每一个鞋印下都印刻着无数的生命血迹。他回转身,抬起头仰望着古城墙,看见一片片小小的身影,像片纸人一样在墙头上晃动,没有灵魂的影子不堪一击。
这就是漪风视野和承天视野的不同之处!承天在狂风暴雨中强行攻城,他的脑袋绝对没有恍掉;漪风弃城而逃,他的脑袋被承天恍掉了。
若没有承天和幻姬可能在山洞里做的特别的事,漪风的脑袋不会恍掉。漪风不是不行,他等待着正面与承天一战,承天却施以巧计袭击漪风的心魂。漪风输了,承天也输了。
他知道自己哭了,不是大雨顺着脸流下的水珠,而是他的心泪。世间就是这么不公平,总有人什么好的都能得到,总有人无论如何努力都得不到好。
突然一声霹雳震雷,他腿一软,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在泥泞里。他抬头看着昏天黑地中漫布而倾的瓢泼大雨,似乎是要洗涤他的灵魂。
天黑了,他浑身湿透,双腿沾泥,一只手提着满是泥浆的鞋子,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微微作响的灵影,赤脚站在大会堂广场上,他要在这里等待传闻中的鬼王军现身。
深夜零时的钟声响起,广场上基本上没有行人了,路灯也暗下来,他像泥像一样站着。
一个巡逻员走到他身边:“需要帮助吗?这个时候了,你别吓我。”
他恶作剧心起,保持不动,只是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转动几下,露出牙齿,微吐舌头,朝巡逻员咧嘴一笑,配合灵影的滋滋声,把巡逻员吓得后退。
“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是人,在等鬼。”他发现自己恶作剧过头,这个时候了,他故意吓人很不对。
“你会术法”
“不会。”
“你有捉鬼法器?”
“没有。”
“那你怎么捉鬼?”
“我用眼睛看,用心感受,用灵魂感应,鬼就会和
121战魂千年(7)[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