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和本出身落败士家,却以一朴刀手从军,经近四十年征战,立下无数战功,为朝中宿将,累功绩升为左将军,封妻荫子受世人敬仰。惜征伐东胡之际,在敌军包围之下,卖首降敌,毁却一世英名,并连累一家九族千余口人被诛。故人顺时得小贤名易,危难之刻守节气者难,特以记录,以警后人。
——节选自《平林杂记》
黄沙滚滚,旌旗猎猎,落日的余辉映照在长长的铜矛上,泛起一片金光。万余名东胡骑射兵在长矛手后,整齐的排列在蓟县北门之外,黝黑的脸庞,粗重的眉毛,鹰隼一样的犀利目光,手中握着的小皮盾齐刷刷的压在胸前,所有人都静默无声。他们正在等待着他们的大汗,草原上真正的雄鹰,一统东胡草原的英杰——卡敦的到来。
渐渐远处传来一阵急遽的蹄声,轰轰然如雷鸣一般。大汗来了,大汗和他那最勇猛的剌窝斡们来了,东胡兵中一阵骚动,噢喔的欢呼声开始此起彼伏的回荡在烟尘之中。但那百余匹快马却并未停歇,越过护城河上的吊桥径直冲进城去,但眼尖的东胡兵还是清楚的看见了那领头的大汉,没错这个身披皮甲,满脸虬髯,气势迫人的壮汉正是卡敦。刚夺下幽州不久,草原上那些旧酋长们就联合起来,想趁他和主力部队不在的情况下,发动一场政变,害的他不得不搁置下进军中原的计划,转过头去对付这些在他背后狠狠捅了一刀的家伙们,好在他的威望已是无人可及,得以迅速集结了草原上依然亲近自己的部族,两战之后就轻易解决了这次纷争。“这些不知好歹的酋长们,我给他们带来从没有过的财富,华丽的绸缎,锋利坚固的钢铁,他们却只知道守在草原上过着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多好的机会啊,那个强大的帝国内忧外困,正是长生天赐给我们东胡人的大好良机,这一切以后很可能不会再有了。”满腹怒火的卡敦离开幽州已经够久了,他现在最需要知道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认为本应该早被他纳入袋中的冀州的情况。
马队一进城,卡敦的身边就跟上了一个年约五旬的汉人,这个人虽然穿着东胡独特的皮袍,可长相明显与众不同。这个人就是东胡的平南王,原来的帝国左将军翁和,在卡敦不在的时候,他坐镇幽州,继续筹划南征大计。不过卡敦对他的工作显然是非常不满意,从入城那一刻起就对他不加理睬,翁和也只得驱马跟随在后。一个背叛了自己的祖国,舍弃了自己家庭和亲人的家伙,在新主子的面前又能有什么尊严可以保留呢。
劫掠成性的东胡人给这座帝国北方重镇带来了难以想象的浩劫,大部分店铺都还留有被抢掠过的痕迹,基本上所有的店铺商户都已关门,就连旁边的民居也是十室九空。石板铺就的大街上,除了东胡兵结队而行,只可见零星的行人快步匆匆而过。
把马鞭往身后亲兵处一扔,卡敦大踏步的走进了平南王府的大门,看也不看紧随其后的翁和,径直问道:“怎么回事,我可没要一座死城。一个城都管不好,将来我们占领了富庶的内地,你又能做什么?还是不断的给我这样的城市,那还不如让我们东胡人来管,或者一把火烧它个精光。”
翁和急忙趋步向前应到:“大汗,我也没有办法,您的那些勇士一喝醉酒什么都干的出来,我的部队根本制止不了。昨天,又有两队私自跑出去打草谷了,现在没有回来的已经有十几队人,我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我的勇士会有危险吗。笑话,你那号称二十万的雄师不也被我们一举击溃了吗,现在的冀州又有谁能阻挡我大军的前进。不是我说你们汉人,你们太爱说大话,当官的只会贪污,领兵的又只会吃空饷,你的部队明明只有区区五万人,却非要号称二十万,难道你们真的是可以以一当五,要是那样我又怎么可能打败你呢?哈哈,哈哈。现在我的勇士们酒后高兴一下,你都抱怨,别忘了是谁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收留了你,给了你从没有过的富贵荣华,给了你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位。”从没遭遇过对手的卡敦狂笑起来。
“那是大汗天纵英才,谋划有方,我的部队在成汉还是很有战斗力的部队,没想到一遇到您的部队就迅速战败了。”翁和一边大拍马屁,一边继续说道:“我不是担心勇士们的安全,只是这样劫掠下去,老百姓都跑光了,谁又给大汗耕田,酿酒,放牧牲畜,打造兵器。再说冀州主帅已经换人了,他们把那支舞阳军调过来了,这些人可是世代以战斗为生的,和我的边军不同,不实行征兵制,纯是一出生就为打仗预备的。”
卡敦神色凝重,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索了一下:“是你说过的那支鬼军吗?他们的统帅是谁?我走的期间冀州的暗探有什么消息传过来?”
“大汗,他们就是那支号称永不失败的鬼军
第十八章 各怀其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