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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问之醉花阴 白衣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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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透过窗外的浓雾,天际还有星未灭。窗外的桂花树上,一只早起的鸟儿在枝叶下打着盹儿,有心事吧,一夜没有睡好。
      对镜梳妆。从记事起,我就见师父每天都坐在铜镜前,一丝不苟的梳着他及肩的长发,天蓝色的发丝变得乖巧柔顺。
      他告诉我,他的师父,还有历代师祖,都是用这面镜子,每天梳着他们同样美丽如蓝色绸缎的长发。他们每天都梳理着,却梳不开他们被命运粘住的年华。而今,数千年以后,亦是如此。作为星陨门第二十八代掌门人,我坐在镜前,神清气闲,梳理着我的头发。
      好象吧,我这样坐了有数千年。
      我笑着,天空的颜色如瀑布般的从我发髻悬至双肩,湛蓝流溢。望着镜子里的那张脸,不由一叹,微若花儿在风中的呼吸。
      整整三百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还要这样面无表情的活三百年么?然后静静死去,只为报答师父的养育之恩,只为把这面镜子传给我的徒弟无依?
      哼!我六百年的生命中,有什么是自己的?
      怨由心生,发丝无风自动。这么多年来,我不一直都是心若止水的么?即使面对再强的敌人,即使我受伤已无完身,我不都是心无旁骛,从容应对的么?
      阳光似乎要努力穿破那浓重的晨雾,挣扎,搅动,生风。
      一丝风,穿过桂花树林,偷偷来到我的房中。我没有惩罚它,反而心存感激。风中有花香,好像还有了鸟儿的歌唱,它们是如此的新鲜,竟能加速我心脏的跳动。我的鼻子不是用来闻花香的,我的耳朵也不是用来听歌唱的。
      目光掠过镜面,我看见发瀑中有一丝金黄闪烁,在破雾而入的阳光中,耀眼飘落。
      而那张该死的脸,还笑的那么僵硬。
      他笑的很诡异。
      拾起那根金黄的头发,仔细端量,揣摩良久。我知道定将有不可预测异数发生。我知道这是起因起于我,这三百年来,今早我出奇得想的太多。
      我是一个驱魔人。三百年前被师父收留,抚养授艺,赐名兰朵儿。其实,我是被师父骗来的,正如当初我骗无依。我们不是正常人,我们有蓝色的血液,蓝色的毛发,我们的眼睛和耳朵与另一个世界有着联系,把我们带入一个常人无法理解的空间。我觉得我们是被拯救的孤儿,我们必须在这个常人的世界做着我们不喜欢的通灵游戏。而星陨门,一个从很久前,就专门负责驱魔除鬼的门派,才是我们命运的归宿,六百年为期。
      六百年不能有凡情私欲,六百年穿着六甲神衣。一面古铜镜,一把桃木剑,神色坚定的做好一个驱魔人。
      蓝发为记。
      “车子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师父,上车吧。”
      无依还是个孩子。
      车上储存了足够的干粮,还有十多坛上等的女儿红,就放在卧榻旁边。一伸手,就可以抱起一坛,大口的喝将起来。躺在榻上,似醉未醉,任无依驾着马车,向北驶去。
      向北而去,沿着命运的轨迹,我能感受到,那个方向有股可怕的力量,冥冥之中,不断吸引着我。还有今天早晨的异常,这些使我不能进入释我的状态,总有些怪异的想法,不时窜进脑中。
      看来,我还不能为自己驱魔吧。
      一路上摇摇晃晃,一路上平淡无惊。我们驱魔人都是不善言谈,但是心里却都异常明白。当然,无依是不懂我的。
      过了秦岭,就是真正的北方了。
      今年的北方,雪来的比我预想的要早。还好,拉车的棕色老马,已跟随我多年。这对它来说,不算什么。
      无依的身上落满积雪,他就任由着雪层加厚,神色坚定执着。躺在车里,我竟想起了我的童年。呵呵,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无依的路真的还有好长,希望他不要象我这样。也许当一个驱魔人真的已心无杂念时,他并不会感到漫长。可是这样的话,我又替他惋惜。六百年啊,六百年根本没有自己。
      无意中,这次出行竟有一丝悲壮掠过心头。随着逐渐靠近,那股可怕的力量也日显强大。而这被银装包裹的马车,还在漫天的雪地里,向北蜗爬而行,不知何处是尽头。
      马车继续向北,照样波澜不惊。北方原野的雪地里,留下车辙的痕迹。
      前面就是北蒙大草原了,我拿起最后一坛酒,深深的喝了一口。到了,该来的终于现身了。
      “师父”。
      无依喊了我一声,便没再说什么。他怕我醉了,睡在梦中呢。
      多日以来,一直躺在车里。我掀开门帘,走下车去,映入眼帘的是广阔的雪原,皑皑壮观。强劲的旋风如同一只大手搅动着漫天冰雪,万象奔腾,势如长河咆哮,大海生风。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拉紧衣领,暗中运足功力,冰凌纷纷落地。
      “无依,进车去吧,好好休息。”
      “可是是,师父。”
      无依很懂事,驱魔人都是如此。
      风雪已经退去。我转身走进旁边的一片梨树林,在这漫天冰雪中,这片盛放的梨树林甚是诡异。轻松走进结界雾气,来到一个温暖缤纷的世界。我知道,刚才那阵风雪,已让她大伤元气。只有在树林深处,还有丝丝微存的妖气。没错,就是它了,一棵梨树,郁郁葱葱,遮荫百米。林外虽是寒雪隆冬,它却香气四溢。白色的小花儿与蜜蜂蝴蝶嬉戏,我不禁驻足观赏。
      “姑娘,现身吧。”
      我知道那梨树已经幻化成精,名为梨落。可是我却没有预见到她竟是如此美丽,宛如施粉幽兰,清秀雅致。只是她的真元刚刚受到伤害,脸色苍白。血迹点缀在她白衣上,如点点红梅怒放在雪地里。
      “多谢大师救命之恩,”梨落上前道了个万福,“大师是要来捉小女子的么?”她抬头看着我,泪眼楚楚。
      我心微微作痛。
      “姑娘,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驱魔人”
      我不想再说下去,天蓝色的长发没有飘动起来,我没有凝聚一丝一毫的真力。
      “大师,你见我受伤,不忍心杀我了,是么?”
      “姑娘,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驱魔人”
      驱魔人是不该有感情的。没有爱,没有恨,只有使命。
      正在乱想,发丝微动,因为有风。
      “姑娘,刚才那股罡风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这其中定有我想知道的事情,包括那种可怕的力量。当然,或许,我也是被一种力量所吸引而来吧。
      师父说,人世间有些事情是注定的,比如说,缘。
      梨落脸色愈发苍白,刚要开口,却喷出一口血水,喷溅在衣服上。宛若一片经霜枫叶,挂在她胸前,甚是好看。
      她晕到了,天转地旋,时光止步。
      轻轻的扶住梨落,软玉满怀,花香扑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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