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纷飞处随着天池瀑水流直下,清澈的水声潺潺流淌“虚妄洲,似乎比上次来时还要美。”
“这还要多亏追墨,若不是你,堕落在人界的妖又怎能重回妖界,让虚妄洲的气息更加繁盛。”池溪像是想起什么,突然止步“雾现在如何了?”
“魔性还未完全褪却,不过已能控制。”
“唉,当年之事实在遗憾,若他不是神界奸细怎至于承受褪皮碎骨之苦,也不知他何来的能力承受夺印之苦,还能逃出虚妄洲活下来。”池溪叹息着埋怨,不愿面对曾经往事“雾的情况超出我所见闻,他体内有一股魔性促使他报复、杀戮。若我的道行足够,早应看清,也就不会让虚妄洲招此劫难。”
“神界奈他不何,妖界因他沦陷,他却不知自己身世,体内的魔性也不知由何而来,我初见他时,他满面血污,白衣尽红,啃食着上界的灵兽,一地的血渍残肢,眸底深深的绝望与悲凄…”追墨哽咽了,眸底的柔和是出自他的心疼。
池溪惋惜摇头,言语之间,已到坐落于芳菲谷的池溪住处,竹林山间朴素轻简,池溪邀追墨落座于庭前席座,而后拿出两个透红赤露杯盛出清澄的月光酒,敬于追墨。
“果真是上好的酒,在人界恐怕都尝不到这样的琼浆。”池溪深酌一口后并未忘却追墨来此初衷,继而道“追墨是想说明千影的何事?”
“千影在形破之前曾说过他见过妖界之主。”追墨细长的手指搭在杯沿,神情中多了几分认真。
“妖界之主?想必您也知道,见过他的少之又少,经历了雾带给虚妄洲的浩劫,更是…何况以千影地位的薄弱,要说见过恐怕言过其实。”
顿了顿,池溪拿着酒杯似有疑惑“不过追墨为何突然想起打探妖主之事?”
“我想…找到他或许能知晓关于雾的一二。”
“这倒是可惜了,连我也未曾亲眼见过,千影是如何向您透露的?”
“他曾是妖界之主的引路灯。”
池溪思索半晌缓缓放下酒杯,背过身,顺势推开明窗,静观门前清池鱼儿涌动,平静的仿佛意料之中的淡然“可千影记不得他的模样?”
少顷,听追墨无言,池溪转过身眸中多了一丝疑惑的精明“他是否透露在虚妄洲的无尽凄苦。”
追墨脑中突然浮现千影悲切苦闷,被孤寂折磨的束手无策的那般痛苦模样。
“千影终归是一盏灯,道行再高,他亦是一盏灯,可灯就是孤寂的,在虚妄洲这无尽的黑夜里,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只为燃烧照明,这就是灯的宿命。”
那时的追墨还不懂何为孤寂,何为宿命。
“为了博得眼球,引得注目,即便编造一些让人在意的谎话,倒也是人之常情。”
作为妖界长老,池溪每每对待追墨所提出的话题都抱以十分客观的态度,毕竟追墨的经历实在微薄,不足道行。
就像是妖,明明纯粹简单,到了人界后为何变得这般复杂?他就是不懂…
见闻了多少人间惨况,为人、为情、为物,所产生的一切,是谓人之常情,千影在人界徘徊百年,又怎会不学到人类的复杂?
追墨陷入一阵沉思当中,池溪之言不无道理,只是到这,妖界主人…似乎更是一个迷了。
离开虚妄洲时,追墨留下了月光酒,他似乎有些明白雾的痛苦,不知生之所意,不知命之宿命,一具残骸般的行尸走肉麻木的不知疼痛。
打着伞,还是湿润了鞋袜,漫天风雪未曾停留片刻,空气中清凉的雾气…带来透彻心扉的凉意,无情的淡漠,从未洗透,就算日出之时,雪消融后都还有些清冷。
追墨感受着这股凛冽,回想起过往,当年的雾可要比这雪风来的更为刺骨,可如今却逐步转好。
世态炎凉之下的人情冷暖,何为人情?都在言道世间无情,可正是无情之人造就了这个薄情的世间。因果、因果,循环矣!复始矣!
霜雪飘落,停驻在追墨的外褂上,可他却未觉凉意,抬头望向这漫天飞雪,让他不由想起一个人,不经意间嘴角扬笑。
也不知家中苏梅茶是否沏好。
第三章 千影(3)[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