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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缠在心头的线。小丫头放下食盒,回头看见床帏里蔓帘半落。孙绮合衣躺在床榻上,一张素色丝帕覆着半张脸颊。
      “小姐……”
      “她走了?”
      “殿下去了正殿。与太后娘娘叩别。”
      许久无声。
      小丫头走到床帏边,想再和小姐说点什么,却看见她家小姐迷蒙着双眼,星星点点的泪,从她眼角滑落下来,无声无息的,隐入了绣枕中。
      等裴冬成请了脉,又嘱咐了一些话语,周牧白打开房门,到正殿里给太后请安。郑暄不愿理她,她使出儿时撒娇的劲儿,将丫头们送来的早膳一个个挑剔,这个是不够精致,搁在旁边,那个不好克化,以后要做得绵软些。
      郑暄正没好气的听她胡说八道,忽见她没了声响,转过头来,却见她举箸夹着一小块云河段霄,怔怔的看。
      “我记得这是父皇最喜欢吃的小点心。有一回我问他,这段霄可有别致之处,父皇指着上边纵横的金黄段面说,阡陌经纬,如文臣与武将,如朝廷与百姓,少一分则不足,多一分则倾斜。天下之事,唯平衡可取,也唯平衡,最难取。”牧白将那云河段霄夹道郑暄的碗中,心思一时了了。
      郑暄叹了口气,想要摸摸她的发,才发觉她已比自己高出甚多。她拍了拍牧白的手臂,怅然道:“你父皇一心看重你,在母后心里,你也如同我亲生的孩儿一般,你可知道。”
      “孩儿知道。”牧白放下筷箸,红了眼圈,“是儿臣疏忽了。往后儿臣定会时时来宫中给母后请安。”说着又调皮一笑:“届时母后可别嫌儿臣烦扰。”
      郑暄撇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一小块点心,慢慢用了。
      用罢早膳,周牧白辞别出宫,郑暄要传御辇送她,周牧白知道轻重,断不敢乘的。郑暄心疼她有伤在身,终是按着亲王仪仗,用了八抬大轿,从北门过沧澜河,十二亲卫前后护拥,往睿王府而去。
      郑暄看她出了锦钰宫,才将璐姑姑叫到跟前,寒了声,吩咐道:“去叫孙家那丫头过来。”
      维明大街离皇宫十余里,本没有多远的距离,宫人显是训练有素,一步步走得极稳。
      宫轿在王府门前停驻,小果子小团子都垂手侍立在门边,扶着睿亲王下了轿,再原地停两步,跟在她身后走进了王府。
      “臣妾给殿下请安,愿殿下万福金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王府大门以内,正殿之前,沈纤荨领着阖府家仆齐齐跪在宽大的庭院中。
      周牧白几步上前,托着她的手腕扶她起来。“王妃。”她望着她道。
      暮春四月,尚在料峭清寒,沈纤荨穿着一袭芙蓉色烟拢梅花百水裙,外套着同一色的软毛锦衣,滚边上嵌了银丝曼佻的丝绦,修腰振袖,逶迤三尺。
      俩人执手相望,久久无言。从遇刺至如今,分别不过十余日,却彷如已过了许多个春秋一般。
      “小姐,外头风大,您感了风寒,才刚好些,还是与殿下进暖阁里坐着吧。”思源看她俩都呆站在风口里,不由得出声相劝。
      牧白回过神来,执着她的手往里走,下人们纷纷避出一条道,口里齐声喊着千岁千千岁的话语。
      暖阁里果然舒适许多,丫头们捧了热水过来,给睿亲王净了手脸,又奉上热茶,牧白一瞬不瞬的只盯着纤荨看,书瑶思源几个大丫头早已见怪不怪,等收拾停当,也不必请示,齐齐施了礼,退出门去。
      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了,纤荨心里一跳,站起身来。牧白长臂一伸,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上带,纤荨站不住,一下子坐在她腿上。
      “你这……!”纤

第165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