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如今集于皇帝一手,目前看来,大臣忠心,边关战事也不多,京都守卫森严,难有探子打入。而各个皇子皆无实权,除了……瑞王殿下……”
“是的,除了瑞王殿下。”荣梓颜叹了口气,“还有我们。”
“我们?”青梧疑惑,思索片刻便明白过来,脸色瞬间白不少。“我们来这也不过一年,且根本不可能涉足政治,是何人要如此为难于我们?”
“不,你错了。”荣梓颜站起了身。“此事若是冲着皇权而来,我们,也不过是被殃及的那一池鱼,甚至,更可能是帮幕后之人扳倒瑞王的助力。而若是因着两国战事而来,那这事势必会直指向我们,也会牵连到瑞王。”
“而现在,这个案子皇帝却依然让王爷跟着一同查案……”这到底是太过信任,或者也是一种试探呢?
“难道无论如何我们走的都是一部死局吗?”红玉在一旁听着二人的话,焦虑地问道。
“不。”荣梓颜沉吟了片刻,仿佛想通了什么般,舒展开眉头,勾唇笑了笑:“虽然我不懂这些政事上的东西,但是,我也是从算计里一步步爬着活下来的。既然北国与南国和亲,那么至少他们面上还是不想与我们起战事的。”
荣梓颜看着窗外明媚的天,轻轻笑了笑:“王爷能一路走到这个位置,想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算计的。虽然不知他知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但是这事涉及到了我们本身,那我们做些什么,想来王爷也是不会怪罪的吧。”
红玉在一旁费解地皱紧了眉头:“可是我们现在的势力虽然小有发展,却尚不能为这些皇权上的事做什么手脚啊。”
“皇权上的事与我们何干。我们女人,也不过就会些口舌之争罢了。”荣梓颜浑不在意地笑了笑。须知,这口舌可是后宫里最伤人的利器。这话说的多了,谁还知道真假呢?
谁说这后宫里的血,就不比皇位上的少呢?
荣梓颜脸上的笑淡了淡。早就已经是一团血污了啊。
她千辛万苦地在南国的后宫里活了下来,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即使不能触碰那个人,但远远看着、听着也是好的。
她得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哪怕满手血污也没关系。
他也得好好地、平安地活着。
这样想着,荣梓颜又感到了一阵阵地无力。她现在,什么都做不到。甚至不能看见他。而这次的事情,她甚至是连谁做的都不知道……
看出荣梓颜的焦虑不安,青梧上前来轻声问道:“王妃,可要歇息片刻?”
荣梓颜回过神来,长舒了口气,点了点头。
自瑾王遇刺后,她便一直神思不属,夜间也休息不好,今日也是用了安神的香料方才好了一些。
红玉服侍着荣梓颜卸去钗环,躺上床榻,待一切都安置好后,刚巧紫燕将点燃的安神香放入了香炉中。
一行人退出了门外,并招呼着下人们不许近内,轻声收拾。
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倒是京城里少见的安逸了。
——
清幽阁里,锦竹端着茶水进来时,便见林溪月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棋盘,仿佛出了神。锦竹将茶水放在林溪月的手边,出声道:“主子,可是在想什么事吗?”
林溪月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想,下一步棋该怎么走而已。”
细看桌面上的棋,黑子已经占了明显的优势,锦竹不解道:“这局并不难走啊,看起来,黑子很快便要胜了呢。”
是啊,看似很快边要胜了。林溪月看着桌面上的棋局,心下却并不如这盘棋局一样明朗:“下黑子的是我,下白子的也是我。虽然我不想让白子胜,可是现在,我却不得不让白子胜。”
锦竹明白了她的意思,想了想,问道:“主子可是遇到了什么人吗?”
林溪月苦笑:“我一直以为,我只下好自己这一盘棋便够了,哪里知道,这里还有人下了更大的一盘棋。我从来就不是下棋的人,只不过也是这京城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如何走棋,从不由我。”
锦竹听得愈加困惑,可是任凭她如何追问,林溪月却都不再回复她了。
林溪月闭了闭眼,叹口气,起身向床榻走去,吩咐道:“找人把棋盘收拾起来吧。近日,我都没什么下棋的兴致了。”
锦竹无法,只能应下。
林家,瑞王府,京城,不过都是一盘棋罢了。
第三十八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