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呼延唤带领众人来到吴山半山腰,进入书生当年购买的那座宅院,他事先已派人前来清理,一切干净如新。屋内放置着不少书生用过的物品,更难得的是书生闲来无事时书写的一些诗词歌赋也保存完好,众女看着这些熟悉的物品,想到如今天人永隔,自然少不了又是一番感伤。
呼延唤取来此宅院的房契交给杜风荷,从此这宅院便成为杜风荷在杭州的产业。逗留一阵,胡可人想去看看丈夫升仙之地,于是呼延唤率领众人来到吴山顶峰,直至江湖汇观亭畔。呼延唤昨晚已悄悄带人来此布置一番,便指着前方一块巨石道:“那里就是师父飞升仙界时站立之处。”
众人走到巨石边,只见这石头漆黑发亮,如同一块巨型黑玉也似,与周围其它石头截然不同,旁边方圆三丈内无花无草,只有一片黑色泥土,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极为突兀醒目,虽说因为事隔年余,这里已看不见多少仙气,但这石头质地之奇、四周景观之异,也确实与众不同,显得神秘莫测,稍有武功基础之人便能感受到这三丈方圆内隐含的神奇气息。
呼延唤怔怔地盯着巨大的黑石,突然仰天大叫一声:“师父啊!唤儿终于带各位师娘亲人来看您啦!您在仙界往下看一眼,咱们都在这里想念您啊!”说着跪倒在地,放声大哭。心中同时也在哭泣,暗道:老子为了这出戏,整整耗费了三分之一的黑气才凝聚成这大石,他娘的,整整三分之一啊!
他这么一哭,杜风荷首先按捺不住,扑地大哭起来,随后众女也相继跪下,珍珠、何知源、庄醒冬和那三十多名仆人也伏地跪拜,一时间四周皆是哭泣声,引得远处游人纷纷驻足观看。
杜风荷见呼延唤扑倒在地,身子不住颤抖,以为他哭得惨了,忙止住悲伤,将他搂入怀里,劝慰道:“唤儿,你师父又没死,只是成仙了,我们不必太过悲伤,应该振作起来,好好修练,等将来武功大成,也像你师父一样飞升仙界,去那里和他重逢。”
呼延唤掏出手帕,先细致温柔地给杜风荷擦去脸上泪水,又在自己脸上胡乱擦拭一通,将眼泪鼻涕擦干净,大力点头道:“是的!我一定要勤练武功,早日领悟仙道,追随师父飞升仙界!”
众人渐渐止住哭泣,胡可人仰望苍天,喃喃道:“官人,此次杭州之行令我们收获巨大,你放心,等回去之后,我们立即召告天下武林同道,言明你飞升仙界,定当成为武林百年来头等壮举,你也将永载史册,成为天下人敬仰崇拜的一代至尊。儒天阁振兴在望,必将攀上武林巅峰,请官人拭目以待,可人一定尽心尽力任劳任怨,为你完成你一生最大的心愿,让你在仙界也为我们自豪!”
何知源大声祷告道:“师父,徒儿受您恩惠,尚未报答,您已飞升而去。徒儿惟有倾尽一生之力,发扬儒天阁,振兴本门、立足武林,为天下武者树立一代标榜,视师父为偶像,永远歌颂赞扬!此乃徒儿毕生志愿,当竭尽全力图之。在此禀明师父,请师父安心仙班,下界自有徒儿操劳,绝无怨言!”
庄蝶儿冷哼一声,轻轻说道:“真受不了。”随即站起身来,走到呼延唤面前,向他微微一笑,道:“陈师弟,你随我来,我有话和你说。”
呼延唤怔了怔,向杜风荷看去,杜风荷笑道:“姐弟二人自然应该多亲近,你们去吧。”呼延唤点了点头,便起身笑道:“师姐有令,小弟自当遵命。”
庄蝶儿显得颇为亲切,拉起呼延唤的手,和他一路闲逛,渐渐远离了众人,来到一处山崖前。前方可以看见浩瀚壮阔的钱塘江,另一个方向则是烟波荡漾的西湖,两者一个雄伟大气,一个温柔细腻,具有极大的视觉美观。庄蝶儿忍不住张开双臂,将她高耸的胸部傲然凸现出来,闭目深深吸了口气,大赞道:“真是美不胜收呀!”
呼延唤的眼光从她胸部渐渐移至腰肢,又移向她浑圆挺翘的臀部,随后回到她脸上,只见她笑靥如花,美得叫天上的阳光都失却了颜色,忍不住叹道:“风景美不胜收,师姐也一样美不胜收,两者相映相衬,缺一不可,让我大饱眼福。”
庄蝶儿回眸看他一眼,皱眉道:“陈师弟,你真的只有十四岁么?”
呼延唤愕然道:“这难道还有假?”
庄蝶儿笑道:“实不相瞒,每次看你的眼神和表情,我都有一种奇怪的感受,觉得你非但不止十四岁,甚至比那些中年人还要成熟老练。说话的口气也完全不像一个少年人,好像一环套着一环,每句话都可以引申出许多下文来。呵呵,也不知我的感觉准不准。”
呼延唤心中一凛,暗道:准,真他奶奶的准!脸上却浮起一个真诚的笑容,道:“师姐果然非凡,居然可以看出这么多内涵来。可能是我身处环境不同,经常要和那些生意人打交道,所以显得似乎很有心机。但这并非我的本意,我对几位师娘,还有你们几位师姐,都是一样的尊重,绝无虚假。”
庄蝶儿笑道:“那就好,你是爹爹的传承者,身怀他毕生内力,想必他也有他的用意,对你一定极为信任,知道你可以帮我们这些亲人度过难关。”
呼延唤正色道:“有何用得着陈唤的,师姐但说无妨,陈唤定当尽力而为。”
庄蝶儿沉默半晌,道:“陈师弟,你想不想和我们一起回河间府?”
呼延唤怔了怔,道:“师姐是不是想问,我想不想做儒天阁的掌门人?”
庄蝶儿点点头道:“你很聪明,我正是这个意思,你究竟想不想,实话告诉我。”
呼延唤走到她身边,指指前方西湖边的杭州城,道:“师姐请看,这杭州城比河间府如何?”
庄蝶儿笑着摇头道:“不能比,根本不能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呼延唤笑道:“那么师姐难道认为我会放弃这富庶繁华的杭州城,而去选择河间府这样一个乡下小地方么?”
庄蝶儿心中大喜,脸色却沉了下来,嗔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是个乡下人喽?”
呼延唤笑道:“师姐是屈居于河间府的一朵最美丽的花,如果师姐能带领儒天阁来杭州发展,将是我最大的快乐。”
庄蝶儿咯咯直笑,点了点他的额头道:“油嘴滑舌,我比你大五岁呢,少跟我不正经!”
呼延唤苦着脸道:“一想到师姐即将离开杭州回河间府,从此与我远隔千里,我心里头就失落之极,如果师姐统领儒天阁,搬来杭州发展,我就可以天天见到师姐,那是何等的乐事!”
庄蝶儿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能统领儒天阁了?难道你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呼延唤莫名其妙地道:“难道除了师姐以外,还有谁能担任儒天阁掌门一职么?”
庄蝶儿笑着拍拍他的肩,道:“算你聪明,能说会道的,怪不得把大妈迷得晕乎乎。”
呼延唤叹道:“可惜小弟我最希望的是能把师姐你迷得晕乎乎。”
庄蝶儿仔细看他几眼,笑道:“其实你长得很俊,比我见过的任何男人都好看,可惜你的眼神……嗯,怎么说呢,总之每次看见你的眼神,我心里都会有些害怕。”
呼延唤索性插科打诨,一本正经地道:“师姐,你看我条件也还凑和,家里也算有几个钱,武功也过得去,要不……你考虑考虑?”
庄蝶儿居然也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最后叹息一声,道:“其实你的条件已经是我见过最好的了,你长得漂亮,也足够高大,武功更是不在我爹爹之下,更重要的是你有钱,河间府里那些富豪和你比起来,简直都是穷光蛋,这样的条件如果说我不动心,那一定是假话。不过……可惜我现阶段不想过于沉溺这些事情,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把儒天阁整治好,等将来空闲时再考虑我的终身大事。”
呼延唤满面哀伤,叹道:“这真是今天听到的最令我伤心的话……”
庄蝶儿沉默半晌,忽然问道:“陈师弟,你那个风云商队以后还会去河间府吗?”
呼延唤怔了怔,道:“当然,以后我逢年过节都会给你们送礼物,平时也要互相通信保持联系,风云商队自然不能中断,一直都要维持下去。”
庄蝶儿沉默良久,轻轻问道:“这样的话,那位……那位江枫眠江公子是否还会去河间府?”
呼延唤一愣,心中暗道:难道这小娘喜欢上江枫眠那小子了?也不说话,仔细向庄蝶儿看去,只见她神情扭捏,红晕双颊,一副小女儿家的羞涩模样,不禁失笑道:“师姐,你……不会是……”
庄蝶儿急道:“你别乱想!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一路上和江公子比较谈得来,把他当作一个朋友,因此问问他今后的动向。你千万别往歪处想!”
呼延唤见她又羞又急,心中更是确定无疑,江枫眠乃是翩翩美男子,年纪也才二十二岁,与庄蝶儿十分合适,虽然江枫眠武功稍微弱了些,但庄蝶儿也武功平平,两人倒也郎才女貌,是不错的一对。当即哈哈大笑道:“师姐的心意我明白了,请师姐放心,只要有机会,以后风云商队每次去河间府,我都让江枫眠带队,务必要他向师姐你传报我对大家的思念之情。”
庄蝶儿面露喜色,笑道:“这样也好,让我知道杭州有个好弟弟随时记挂着我,我心情也好很多。”
呼延唤叹道:“可惜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想来便让我伤心欲绝……”
庄蝶儿亲昵地挽住他的臂弯,柔声道:“我这不还是一个人么,你还有的是机会呢。”
呼延唤喜道:“师姐的意思是……”
庄蝶儿嫣然一笑,道:“我的意思是,你必须有良好的表现,懂了吗?”
呼延唤趁机搂住她的身子,嬉皮笑脸地道:“那么师姐是否愿意赏我一个香吻,坚定我今后的决心、也抚慰我此刻受伤的心灵。”
庄蝶儿挣开他的怀抱,笑道:“本姑娘的吻哪有这么容易得到的?好好表现吧。”说着甩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飞快往回跑去。
呼延唤呆立半晌,哑然失笑,喃喃道:“这年头的小姑娘心机都比老太婆还深沉,反而老女人却一个比一个单纯,这世道算是反过来了。奶奶的,今朝老子又上了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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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吴山下来,呼延唤带领众人走进清河坊,直奔兆丰珍宝总店而去。
本来呼延唤想从儒天阁捞些好处,但现在看来可能性不大,惟有做好长远打算,赌一把未来收益,而关键自然是杜风荷和胡可人这两大夫人。于是暗自咬咬牙,对众人道:“各位师娘师姐,请你们每人挑选一套珠宝首饰,这是弟子的见面礼,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众女怔了怔,随即喜出望外。这兆丰珍宝所针对的乃是那些大富大贵的客户,根
第十一章 送大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