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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儿听得颤呼呼的,她坐在秦非言的后面,看到前排副座的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坐着,仿似养神一般淡然。
      似若临般。他本来就是这样的腔调,什么事情都能安之若素,临危不乱,朵儿偏头过来,“非言,我们非要去秦家老宅吗?我还没有吃饭,有点饿了……”
      朵儿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秦非言平时说话就是这样没个正形,虽是听不出来话里真假,但一看这几辆军车的架式就知道他说的也绝非玩笑之言。
      秦非言觉得还应该再给朵儿加点柴,便跟江钊说,“哥,你这是要上刑场知道不知道?要不要找个什么衣服啊?回家大姨父肯定叫你把外套脱了,穿个衬衣加毛也好挡上一挡才行,不然大姨父那条跟了他几十年马鞭可是真皮的啊,那份量可实在得很,就是在打空鞭那声响都颤人得很,更不要说打在人肉上。”
      连江来庆都问了一句,“怎么了?”
      老太太惊了一跳,十六耳光,天哪!有没有打成聋子啊?一看孙媳妇儿都出来求情了,赶紧站起来,拉住江来庆,“来庆,你看朵儿都说算了……”
      二叔,二婶?
      你以前望向我的眼睛的时候,挑衅的不认真,倔强的不服输,问你的时候口是心非,不问你的时候心是口非。
      但事情出成这样,两个老的也不好说什么,特别是朵儿也在,一护起来就难看了。
      老太太一阵心酸,拉了拉江老爷子的手,“老头子,真作孽~”
      江钊转过来的时候,方才挨打时皱着的眉头展开了,看着朵儿跪在地上的样子,不禁笑了,拉了拉朵儿的袖子,“云朵,你起来吧,正好有个人替你出出气,等你气消了,咱们就回家,行不?”
      “二婶。”冕冕的语言发展不错,在同齡宝宝中,咬字算很清楚的了。
      “你这么可恶!呜~呜~打死你这个混蛋算了!”
      江钊背上的血条子,湿湿濡濡的感觉,朵儿的头皮又紧又麻。
      江睿低头在向晚耳边轻轻说,“大伯不会伤到冕冕的。”
      向晚看着气氛太沉闷,抱着冕冕走到朵儿跟前,“朵儿,你冷不冷,我拿件羊绒披肩披在身上吧?”
      慢慢跪下来,感觉不到地板的凉气,因为心里的寒气已经够重了,抬起脸,泪眸模糊慽楚,恳切道,“爸爸,对不起,这事情……我没想过闹到这么大,欧阳妍是我打的,我一共打了她十六耳光,一人做事一人当,您……别打江钊了,该怎么罚我,我都认~”
      江来庆是个军人,又是老军人,把纪律这种东西看得特别重。
      江睿扶着向晚,“向向,你把儿子抱出去,别在这里,等会吓着他。”
      心里轻轻一叹。
      江钊一转头,看见朵儿趴在秦非言的座椅边上,直碌碌的望着非言,那眼神真是透得很,紧张和担忧,害怕和惊惶,这些东西都是因为他吧?以前他怎么没有发现?
      看到朵儿站了出来了,秦荣方心想着时机到了,不能再打了,“来庆,差不多了,两鞭子,起码养半个月了。”
      朵儿浑然不觉江钊的注意,还在忧心的等着秦非言的回答,江钊看着朵儿,静静的,“云朵,你别瞎操心了,毛衣照样要脱的,我爸又不是傻子,哪能让人穿着衣服挨鞭子?”
      紧攥着江来庆的手,朵儿知道江秦两家好多规矩,江钊说他们家几个,没一个没被罚过跪,小时候调皮,罚跪是经常的,因为长辈觉得自己权位很重。
      江来庆吼了一声,“朵儿!把冕冕抱到边上去,等会我伤着冕冕了,你就成一家人的罪人!”
      朵儿吓傻了,一句话都不敢再说,老太太别开脸去。
      一屋子人听见江来庆喝一声,“把外套脱了!转过去!”
      江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江家不比其他家庭,如果长辈真要动手,儿孙就是平时在外面再牛逼,叫跪也得跪,“朵儿,你也跟你嫂子一起出去吧,别在这里面呆着了。”
      朵儿恍然大悟,被欧阳家威胁?这事情牵连竟然这么大?是因为她打了欧阳妍的事?
      朵儿心有些虚,父亲不在,不知道是因为不愿意来?还是根本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他也没撒谎,如果父亲要招呼鞭子的话,才不管儿子有多大,最大的让步就是找个僻静的地方,不让外人看到,不往脖子上以上外面人看得见的地方招呼,这就是天大的面子了。
      要说隔代亲,这是必然的,当爷爷奶奶的,怎么可能不护孙?
      进了主宅正堂,一家子人来得很齐,看着一屋子人,婆婆不在,非语不在,爷爷从江州过来了,身边拄着小拐杖的应该是奶奶,她看过江钊给的照片。大哥和嫂子也来了。
      但是此时,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像在被人不停的揉压,揉着揉着,揉出一汪水来。
      秦非言不说还好,一说江钊要挨鞭子,朵儿的心都不禁颤了,握着的小拳头不停的发抖,“都这么大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挨鞭子?”
      秦荣方急得想跺脚也只能忍着,他想一走了之,又担心等会江来庆下手很重。
      “你良心都让欧阳妍给吃了!”
      朵儿的确是被吓住了,吓得心都乱了,趴在秦非言的座椅边上,紧紧的抠住真皮的座椅边缘,指腹磨在真皮上“咕咕”的响。提了一口气,认真道,“非言,你把你的毛衣脱下来给江钊穿吧!”
      “不用不用,我不冷,正堂里挺暖和的,有空调。”朵儿从向晚手里接过冕冕,抱在手里亲亲弄弄,“小冕冕,小冕冕,有没有想我啊?”
      江钊知道今天是要吃顿鞭子,但是朵儿方才那些小伎俩他都看在眼里,一声不吭的只是在想,他其实真该打,他们都这样了,她还想不想他受伤,就像昨天,她把所有的巴掌都甩在了她的脸上和欧阳妍的脸上,一巴掌也没有给过他。
      老太太握着小拐杖有些紧张,“来庆,什么事情我们先放在桌面上说清楚了,你不能遇事就是体罚,孩子都是快当爹的年纪的人了,能不用武力解决就不要用武力解决。”
      秦荣方一直是个护犊子的,江钊这十几年都基本上在海城,感情深厚,结婚那个时候他可以跳出来把江来庆拉着不准动手,可以说“结婚嘛,结就结嘛,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个事情性质不一样,若说江钊愿意离了婚娶欧阳家那丫头还好说,但他不愿意啊,这后面几乎就是一个烂摊子。
      老爷子叹了一声,“作孽~”
      伸手指着江来庆手里的马鞭,对冕冕说,“小冕冕,你看你看,大爷爷的鞭子好看吗?不闹了好不好啊?”
      江钊还是闭着眼,但的睫毛颤了颤,嘴角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叹声道,“家法,我们家就是这样的。”
      向晚把冕冕从已经木讷掉的朵儿怀里抱出来,朵儿立即抓住江睿,颤声道,“大哥,你就不能给爸爸说一下吗?不打不行吗?”
      朵儿头发乱乱的,穿得又少,一屋子人看着她撒泼一样的闹,都没人去拉她,又有谁看不出来她一巴掌一巴掌的都空着手心,只有响声,却不用力,她哭的气力用得都比打的力气大。
     

150:马鞭抽江钊[1/2页]